他艰难地说完最后一个字，缓缓闭上了眼睛，帮布诺擦眼泪的手坠落下去，再也没有了反应。
“楚牧......”布诺张了张嘴，喉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难受得连哭都哭不出来。
两个医生急忙进行急救，可最后却只能放弃，“对不起大小姐，我们尽力了，已经抢救不过来了......”
布诺狠狠打了一个哆嗦，颤抖的双手去握住楚牧的手，俯身，把耳朵贴到了他心脏的位置。
停止了，爸爸的心脏终究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停止了跳动，再也不会活过来了。
她连哭都不知道该怎么哭，整个人如同坠入了深不见底的寒渊，明明是盛夏时节，却感觉要被彻底冻僵......
......
救护车一路开到市区机场，钱进已经调了更为舒适的私人飞机过来，接他们回帝都。
车外下着绵绵小雨，乌云低得像是要压到人的头顶上来，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厉子玔率先从车上下来，打开一把黑色的打伞撑着，伸手去扶布诺。
布诺下了车，退到了一边，看着医护人员和钱进把楚牧送上了飞机。
布诺迈开纤细笔直的长腿，跟在了后面，没走出几步，突然停下了脚步。
厉子玔也跟着停了下来，把伞打在她的头顶，避免她被雨淋到。
布诺抬头，看见的是黑色的大伞，直接伸手推开了厉子玔的手。
厉子玔急忙再次把伞举在她的头顶。
布诺固执地推开他往前走了一步，整个人站在细雨中，黑色的长发上很快沾上了水珠。
厉子玔没有再去为她打伞，而是把伞扔在了地上，静静地陪着她一起淋雨。
布诺抬头看着无比阴沉的天空，嗓音缥缈得像是从外太空飘来，“你可以回来吗？”
厉子玔落在身侧的手蓦地攥紧，失去楚牧和他身上的那颗心脏，对她来说，一定是致命的打击吧......
他正失着神，便听见布诺再次缓缓开了口，“我不要你遭报应了，你不就是想离婚吗？我成全你还不行吗？你回来吧，我成全你，只要你能活着，离婚就离婚吧......”
厉子玔一怔，震惊地看着女孩的侧脸。
她说的人，不是楚牧，而是他啊！
“厉子玔......”有着破碎的哭声，从女孩的喉间艰难地溢出。
这些年，她把这三个字尘封在心底，从来不敢去触碰，一碰就生疼，就像此刻，只要一说出他的名字，心就疼得像是要窒息。
“你回来吧，我坚持不下去了......你回来，如果真的需要有一个人死在对方前面，我宁愿那个人是我......你回来，你想离婚就离婚，你想丢下我就丢下我吧，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厉子玔听着她的哭声，又心疼又惊喜，他的老婆是爱他的，一直都爱，她从来没有忘记过他！
男人突然之间变得手足无措，正想着该怎么开口跟她表明身份，便见女孩如被抽空了力气一般，纤瘦的身子直接往后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