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诺！”厉子玔惊呼一声，急忙伸手抱住晕厥过去的女孩。
布诺已经失去了意识，可是在最后的一秒钟，她好像听见了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的声音。
原来，思念到了极致，世间万物，都会变成他的影子......
......
布诺再次醒来，天已经彻底黑了。
她睁开眼，入目，是洁白的天花板，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消毒药水的味道。
布诺厌恶地闭了闭眼，缓了几秒钟，这才顺着细微的声响转过头，看见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哥......”
“诺诺，你醒了？”正在处理文件的江择一急忙起身走上前，“你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布诺看着他，哽咽道，“楚牧呢？”
江择一脸上的神色黯淡了下去，“在太平间，已经通知了他的家人赶过来，见他最后一面。”
布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胸口剧烈起伏了起来。
江择一才病床边坐了下来，叹息道，“诺诺，医生说你悲伤过度，所以才会晕倒，逝者已矣，你要坚强点。”
“都走了......”布诺扯了扯嘴角，唇瓣不停地颤抖着，“他们一个个的，都离我而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不会回来了......”
“诺诺，你别这样......”江择一的心疼得难受，最终还是开了口，“诺诺，哥哥想问你一句话。”
布诺疲惫的道，“你问吧。”
江择一的嗓音止不住涩然，“你给哥哥交个底，这么多年过去了，厉子玔在你心里，到底占着什么样的位置，你告诉我，我好知道争争和小月牙究竟还有没有机会得到新的父亲，虽然没有了林澈，但是你们孤儿寡母三个人，总得有个依靠，生活还得继续下去，不是吗？”
布诺缓缓睁开眼睛，扯了扯唇角，牵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什么位置......”
她扭头望向落地窗外的黑夜，眼底有泪光浮动，轻声道，“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厉子玔回来了，他不再年轻，不再英俊，他比爷爷还老，拄着拐杖，步履蹒跚，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牙齿都快掉光了，他走到我面前，朝我伸出满是老年斑的手，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我以为我会上前狠狠地甩他一个巴掌，问他一句凭什么，然后高傲地转身离开......”
“可是我没有......”女孩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两行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而下，崩溃地哭了出来，“我还是没有任何犹豫，就把手交给了他......醒来的时候，我好恨好恨，我恨这为什么只是一个梦，为什么就不能成真......哥，我想见他，我想跟他走，无论去哪里都好，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只要是他在的地方，我都愿意去......”
江择一俯身握住她的颤抖的双肩，重重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从她刚刚在半梦半醒间，哭着喊着“老公”时，他就知道，她没有一刻忘记过厉子玔，从来没有忘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