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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窗边的帘子,然而眼前的场景却令她瞬间蹙起了眉头,她蓦然间变了脸色,冷冷道:“这是什么地方?不是说要去镜花楼么?”
“这里就是镜花楼。”谢霖舟脸色淡淡,脸色十分自然,毫不避讳,“你猜的没错,镜花楼就是青楼。”
他随手将手里的缰绳转交到了一旁迎上前来的小厮手中,正准备进门,却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猛地扯了一下,一回头,就对上了那双湛碧色的眼睛。身形娇小的少女毫不退让,立刻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拦在了他的跟前。
“我不想进去,这是男人来的地方。”似乎是不想多说,云歌朝楼里望了一眼,随即垂下眼帘来,语气颇为恼怒。
虽然在此之前早就已经听闻过了镜花楼的盛名,然而,当她一看到那些年轻妖娆的女子时,心里顿时间就有些不自在起来。
当谢霖舟从马车上下来时,那些原本还在跟其他男子纠缠不休的女子们一个个地都围拢了过来,捏着无比细嫩的嗓音,娇笑着和谢霖舟说着玩笑。谢霖舟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在看到那些姑娘们时,他清楚地叫出她们每一个人的名字,而那些被叫到名字的少女便会捂着脸娇羞着跑开。
云歌对这些已经拥有无数裙下之臣的女子们殊无好感,在那些女人用试探性的目光上下打量她时,她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
谢霖舟看着云歌为难的表情,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正在里面招待客人的老鸨却是两眼放了精光,立刻甩开了身边的客人,急急忙忙地迎了出来,一走进谢霖舟的跟前,便毫不犹豫地拉住了他。
“谢公子,真是许久不见。青青这些日子还跟我念叨着,说一年多都不曾见你了,甚是想念啊。”已经年过四十的女人依旧风韵犹存,脸上涂抹的那些脂粉虽然浓烈厚重,却依旧掩饰不住她眼角丛生的细纹。
说完,她便自顾自地将谢霖舟拉了进去,云歌坐在马车里看着万花丛中那一点墨色,一时间竟有些火上心头,她将缰绳和马鞭从小厮的手里夺了过来,正准备调头自己去找一处客栈歇息,却被一名小生给拦了下来。
唇红齿白的小生对着云歌俯身行了一个礼,忽然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许姑娘上楼,酒菜已为姑娘备好。”
“什么酒菜,我根本没点东西。”云歌正愁满肚子的火没地撒,又看见那小生拦住自己的去路,面色登时沉了下来,“你们这里的东西我吃不起,还是留着谢公子吃吧。”
她冷笑着,驾驶着马车转身离去。还没走出十几米,身后的小生竟然又屁颠屁颠地追了上来。
“许姑娘莫气。那酒菜就是谢公子特意为姑娘准备的。”那小生知道她性子刚烈,也不气恼,只是笑眯眯地道。
“谁要吃他的东西。”看着对方含笑的眉眼,云歌愈发觉得他那笑容里的谄媚与方才那迎客的老鸨别无二致,心里更是火大,恨不得一鞭子将他直接抽了开去,“你告诉他,我在前面不远处的客栈等他。等他办好了事,让他来找我。”
“这恐怕不行。”还没走的两步,那小生又再次抬手,指了指楼上的厢房,“姑娘有所不知。谢公子每次来这儿,没个一两天是不会走的。更何况夏姑娘与他一年未见,甚是想念,在这里的时日恐怕比往常更久。”
“看来谢公子是你们这里的常客啊。几天不来就如此惦记。”云歌神色冷冷,“那个什么夏姑娘怕是谢公子的相好?”
“这,小的也不知道。”小生微微一笑,面露难色,“这事,还是请姑娘跟我上楼,小的在慢慢和姑娘说吧。”
“好啊,那就再给我来几坛最贵的酒,全部都算在那姓谢的头上。”云歌冷笑着,故意将声音抬高,而那身墨衣长发的青年早已走入百花深处,不知到何处寻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