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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定在下月送郑琰回国的日期,被提前了大半个月。
庆功宴过后,苏眠忙了数日。
等到闲下来时,才惊觉好几日未见过谢恒。
谢恒似乎在有意回避她,连他在长公主府里的势力,都被他悄悄撤走。
苏眠皱眉,那晚明明同谢恒已经解释过,若不是还有记忆,她都以为自己是酒后做的梦。
她一早醒来想不通,直接去了谢恒的院子。
彼时谢恒正要进宫给苏翎授课,他站在屋内,修长玉白的手指仔细理着袖袍。
见到苏眠,他脸上并未惊讶,声音平稳温润:“长公主。”
昨夜刚下了一场雨,苏眠一早起来还未来得及梳头,披散的长发在路上沾了些湿露。
小脸未施粉黛,唇瓣没有涂抹口脂,唇色比往日淡了些,呈娇嫩的粉色。少了平日里的盛气凌人,却越发显得精致美丽。
她黛眉轻蹙:“你似乎有什么事瞒着我。比如这府里好像换人了?”
谢恒垂首注视着她,墨发在深邃的五官上投下阴影。
明明姿态恭敬,苏眠却不自觉后退了一步,抵在身后的窗沿。
一股清风带着庭院里的草木气息吹进来,谢恒将她卷翘起的长发抚平。
“摄政王知我底细,出于忌惮,他们的行动藏得极深。此次借着京中传闻,我顺势将这里的势力撤走,他们定会放松戒备。没了顾忌,便容易露出破绽,找到他们深埋在都城内的势力。”
庆功宴之后,京中盛传谢恒被她当做了萧骋的替身。谢恒意思是他借着这个由头,做出疏远她的假象,将安排在她身边的保护都撤走。
苏眠挑眉,注意力却只在一句话上。
“撤走这里的势力?”
谢恒的话半真半假,他是真的在将势力往卫国转移。
谢恒嘴角带着镇定的笑,好似没有听见她的问话:“将那些隐在暗处的势力尽数挖出,长公主便可一网打尽。”
“时辰不早了,臣先进宫了。”谢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臣不在长公主身边,还望长公主多加小心。”
苏眠抿着唇,看着谢恒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
不知站了多久,侍女快步来到她身边。
“长公主殿下,萧将军来了。”
苏眠叫萧骋来,是为了商讨送郑琰回郑国一事。三日之后萧骋便要出发,出发前,她还得问清楚一些事。
苏眠应了一声,梳洗过后来到正厅。
萧骋正坐在大厅下首,身穿常服,坐姿端正。他端着一只青花瓷盏,浅浅得抿了一口。
见苏眠来了,萧骋连忙放下茶盏,朝她行礼。
“萧将军准备得如何了?”
苏眠在檀木雕花椅坐下,小臂搭在扶手上,朝萧骋看去。
萧骋恭敬道:“时间匆忙,准备并不妥当。其中要派多少人手护送郑国质子,还需长公主来定夺。”
“你觉得该派多少人呢?”苏眠单手支着脑袋看他。
萧骋似乎有些走神,愣了半天才敛眉道:“毕竟是大燕士兵进入郑国,臣以为还是少带些人马,以免惹来郑国猜忌。”
苏眠瞟了他一眼,这一趟前去郑国,必然不会轻松,萧骋却不愿多带人手。
他是真不知道这一趟的危险,还是因为太清楚这一趟意味着什么,不愿带太多人去?
“说得有道理。不过郑国精贵着他们未来的太子,咱们燕国要是带少了人,免不得被人家说个不重视。”
萧骋欲言又止,苏眠却直接打断:“本宫今日叫你来,是想问问你。摄政王府里那位萱夫人同你是什么关系?当真是你母亲?”
虽然这事自庆功宴后已经在都城传开,但被苏眠问起,萧骋还是心里一紧。
他沉声道:“她确实是臣的生母。但长公主请放心,臣同她现在早已没有任何关系。臣同摄政王,也绝无半分牵扯。”
说完,他便抿紧了嘴唇,一副不愿再多说的样子。
苏眠见状,美目微嗔,冷哼了一声:“真当本宫爱管闲事?翎儿身边就你一人能用,本宫若是不问清楚了,任由你出了差池,翎儿今后还该靠谁扶持?”
许是因为提及了苏翎,又或是这几日苏眠表现得比过去可靠太多。萧骋紧抿的唇动了动:“臣斗胆,想请长公主随我去一个地方。”
苏眠暗暗挑眉,看出萧骋妥协,直接叫人备了马车。
萧骋不习惯坐马车,跟着苏眠进了马车,双手搭在膝上,拘谨地坐着。
苏眠扫了他一眼,撩开帘子,看着马车直接出了城门,往城郊驶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景象越发凄凉萧瑟,连草木都有半人高了。
直至前面没了路,萧骋将苏眠扶下马车。
长公主生活在京中,还从未来过这种地方。皱着眉下车,精致的绣鞋踩在泥地上。
萧骋将她护在身后,在前面拨开杂草。一边为她开路,一边闷闷说道:“这里便是臣长大的地方。”
苏眠挑眉,原来的萧府就在京城里,而不是这荒郊野外。那就是说,这里是萧家灭门后,萧骋生活的地方?
果然,萧骋一下句印证了她的猜想。
“萧家灭门后,臣便一直在这里,同四十六个乞丐住在一起,以乞讨为生。”
两人已经来到一片长满野草的平地,从破烂的墙垣可以看出是一排矮房。
从空空的屋顶可以看出,当年萧骋在这里生活时,就已经破败不堪。
“萧家是怎么灭门的?”
萧骋背对着她,声音有些干涩:“萧家上下百余口人,皆是萱夫人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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