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诺弯了下唇，“昨天从酒店回去的路上，你爸爸就说了，他说你和夏夏很奇怪，我们就猜到，你们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本来妈妈想回头找机会好好问问你的，没想到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那这事太爷爷知道吗？”
“不知道，但夏夏出事，对他打击很大，昨晚一夜没睡好，你耀爷爷在家守着他呢。”
厉温故自责不已，“是我不好，我没保护好夏夏。”
布诺给他盖好被子，“儿子，其实爱情这种东西，有些时候，也是要靠挫折来加持的，你的爱情之路太顺风顺水了，一直有夏夏这么好的女孩深爱着你，你从来不需要付出，也以为自己不需要付出，自然就不懂得珍惜。
这次的车祸，的确是不该发生，妈妈也很心疼，但只要夏夏醒过来，你们之间的感情，一定是另一番新景象的。”
“嗯，等夏夏醒来，我一定好好对她，我会好好呵护她一辈子，给她想要的一切，我再也不会让她伤心难过了。”
这话像是在跟布诺承诺，又像是跟他自己承诺。
布诺看着儿子眼睛里的红血丝，鼻子也忍不住跟着酸了起来，“妈妈相信你......”
傍晚，布诺陪厉温故吃了晚饭，去换沈彦和夏晴休息。
沈彦夫妇两个嘴上不说，但心里是不可能没有半点埋怨的，毕竟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两个人看见厉温故，什么都没说，甚至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他。
厉温故只觉得内疚，别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因为他而躺在这里，生死难料，换作别人，可能早就动手打死他了。
厉温故很想跟他们道歉，却发现在这个时候，所有的道歉都太微不足道了。
他现在道歉，只会给他们压力，不想原谅但是又不得不原谅。
他不愿意这样。
布诺看出厉温故的纠结和痛苦，心疼他，但也心疼沈彦和夏晴，开口道，“我们先回去吧，晚上让温故守着。”
“太太，我不想回家，太远了，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我赶都赶不过来。”夏晴带着哭腔道。
布诺点点头，“那就住在医院，房间都有，环境也还行。”
“谢谢太太。”
“走吧，我带你们过去，夏晴，你好好洗个澡，晚点我让人送安神茶来，你喝了再睡......”
“好。”
“......”
她们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彻底消失。
厉温故依然是隔着玻璃看着重症监护室里的沈知夏，原本凌乱的心，竟在此刻不知不觉地平静了一些。
他叫来了医生，“我想进去看看她。”
“好的厉总。”
这里是自己家的医院，自然没有这么多规章制度要守。
二十分钟后，厉温故走进了重症监护室。
他身上穿着隔菌服，脸上戴着口罩，坐在病床边，轻轻握住了沈知夏的手。
沈知夏戴着呼吸机，几乎遮住了她的半张脸，眼睛紧闭着，修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比任何时候都要乖巧安静。
“夏夏，”厉温故叫着她，“你睡了很久了，不可以继续睡，你醒过来，打我骂我都行，等你出完了气，我们好好过日子，我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没有跟你说，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没有跟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