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越点点头表示理解。
“好，我马上通知云小姐。有了顾小姐，云小姐就只管安心做陆太太，不用每个月给陆少你供血了。只是......”
时越顿了顿，又忍不住壮着胆子问道。
“陆少，你真的打算买断顾小姐的一辈子吗？再说，万一被云小姐知道，怕是会很麻烦。”
陆聿臻蹙眉。
他静静地立在电梯前，看着里头模糊倒映出他有些陌生的脸，冷不丁地一勾唇，嘲弄出声。
“玩玩而已，何必当真？”
“顾兮辞想要自由，等我死了或者她亲手杀了我，自然就得到了。”
时越：“......”
......
顾兮辞一直站在窗边，直到亲眼看到陆聿臻的车子离开，才转身回了客厅。
刚坐下，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到屏幕上“林宜兰”的名字，顾兮辞脸色一冷，伸手按了接听键。
“顾兮辞。”
林宜兰的声音传了过来。
“真不知道你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你供血的上家传来消息，他们找到了更合适的供血人，不需要你了。”
顾兮辞一怔。
“不需要......我了？”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真的吗？”
不再需要她抽血，是不是也就是意味着她恢复了自由？那爸爸和弟弟......
不等她深想，林宜兰顿时气急败坏地打断了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都别想！没了这笔巨款收入，顾家就是我最后的底线，你爸爸和弟弟，就更不可能给你，做好你该做的事！”
嘟——又是一长串的忙音。
顾兮辞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她仿佛再度经历了天堂到地狱的坠落。
可，五年了。
她不愿再过这样的生活，不愿再让亲人受苦。
所以......
顾兮辞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扑到地板上去捡陆聿臻留下的银行卡，宝贝似的攥在手里。
前后一共六百万，足够了。
她重新摸到手机，闭上眼睛回忆着那天在商业街的巨型电视墙上看到的号码，颤巍巍地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很久，最后一下时被人接了起来。
“喂，哪位？”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顾兮辞紧紧地握住电话，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你好。请问，是寻人侦探先生吗？”
那人当即笑了声。
“是我。怎么，这位小姐要寻人？”
“是，我要寻人。”
五年了，顾兮辞把这一刻当做了全部的希望，想到见到爸爸和弟弟有了可能，她忍不住哽咽出声。
“我想寻亲，找我的家人。”
那人问，“那你知道我寻人的规矩吧？起价五百万，少一分我都不会......”
“你的钱我给，我只要他们的消息。”
对方顿了顿，随即回答说。
“三百万先打到我指定的账户上，鎏金咖啡厅二楼，我等你过来签寻人合同。”
挂了电话，顾兮辞几乎是一路飞奔到了鎏金咖啡厅。
循着指定的位置走过去，就看到一个身姿修长，带着鸭舌帽的男人坐在那儿，大半张脸都被帽檐刻意掩去。
男人微一抬头，见到同样带着墨镜和鸭舌帽的顾兮辞，扯唇笑道。
“顾小姐，真够默契的。”
顾兮辞压低脑袋拉开椅子坐下，单刀直入。
“先生，合同上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你真的找到了我的家人，请务必保密，保证他们的安全。”
一旦事情败露，林宜兰会对爸爸和弟弟做什么，她压根不敢想。
男人轻笑了声，“还是件麻烦事儿。”
顾兮辞抿着唇，将剩下的两百万银行卡推到了男人跟前。
“拜托了。”
男人微一起身，顺手拿过银行卡揣进了口袋里。
“事先一次性付全款的，我还是第一次见。看在顾小姐这么信任的份儿上，我把人给你带出来。”
“但这事儿不容易，我需要时间，所以......”
啪。
那张一百万的银行卡，被顾兮辞再度拍到了桌子上。
顾兮辞红着眼盯着对方，一字一顿慢慢说道。
“最多一周，我一天都不想等了。”
.......
半个小时后，顾兮辞和男人一前一后走出咖啡厅，各自压低帽檐，很快消失在街头繁华的人流中。
距离咖啡厅不远的街角，静静地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云知舒坐在后座，眯着眼睛看向顾兮辞离开的方向，嘴角泛出冰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