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兮辞定定地看着他，一点不怀疑他会在下一刻忽然起身，毫不犹豫地扭断她的脖子！
片刻，她却只听到他近乎咬牙的声音。
“什么时候的事？”
眼泪瞬间涌上了顾兮辞的眼，她紧紧地握着拳头，低低地答了句。
“你离开的第一年，那个孩子......”
顾兮辞在心里有了决定。
只要他想，所有的过往黑暗，她一定毫不隐瞒，一点一滴全部告诉他。
可他没给她机会说下去，就猛地开口打断了她。
“进去，继续试婚纱。”
顾兮辞一怔，所有的声音如同卡了壳，满脸意外地看向他，“你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
“我不想再重复第二句，去试你的婚纱！”
这下子，即使再愚钝的人，也该看清眼前的状况了。
小护士噤若寒蝉，满是歉疚地看了顾兮辞一眼，再度扯过身边的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顾小姐，很抱歉惹你们不快。我，我们先走了。”
顾兮辞置若未闻地看着陆聿臻，眼睛里原本微弱的光，一点点地熄灭了下去。
半晌，满是绝望地笑了声。
“也对，你如今娶我，不过就是要我这具身体。是我自不量力，对你奢望太多了。”
她说完，转身往内间走去。
一脸懵懂的茵茵嘟起嘴巴目送顾兮辞离开，转身走到陆聿臻身边，伸出小手捧起了他的脸，不解地问道。
“爸爸，你怎么了？”
下一秒，小丫头陡然对上了一双猩红嗜血的眼，眸底映着清晰的沉痛，和杀机。
茵茵被瞬间吓到，嘴边一扁，张嘴哭了出来。
“哇......”
里头的顾兮辞听到哭声，婚纱都没换好，双手提着裙摆一路赤脚奔了出来。
“茵茵，你......”
她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等待休息区，空荡荡的一片，早就没了茵茵和陆聿臻的身影。
身体仿佛瞬间失了力，顾兮辞低下头，绝望地垂下肩。
他走了。
在知道她有过别的男人，还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之后，他一定越发嫌弃她的肮脏不堪，甚至连她身穿婚纱的样子都不屑看了......
身边的导购员小心翼翼地看向顾兮辞。
“顾小姐，要不我帮您继续试婚纱？您身上和我手里的这几款都是长袖款，是陆先生一早就过来......”
顾兮辞苦涩地扯了扯唇，压根没听到导购员后面的话。
“不用了，就这样吧。”
她转身进了试衣间，脱下婚纱换上自己的衣服。
抬手正要推门，就听到外头传来窃窃私语声。
“原本名声不好也就算了，到底是模样不错还是陆聿臻的前任。可现在，和别的男人连孩子都有了，居然还能舔着脸嫁进陆家。”
“你们说，陆聿臻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别说了，快把婚纱包好！她一会儿要带走。”
顾兮辞将那些话一字不漏地听完，捧着脸靠在身后的墙上，低低地呜咽出声。
如今。
别说是婚纱，她和陆聿臻之间，怕是连婚礼都不可能再有了。
......
顾兮辞再一次上了城市头条。
继她和陆聿臻要结婚之后，她在几年前生过孩子的事情，一经在婚纱店传开，迅速在沣城蔓延发酵起来。
所有的媒体都在一边倒地辱骂她，为优秀矜贵的陆聿臻讨伐她。
就连归园里的佣人们，看她的眼神都隐约变了味道。
在背后议论她的声音，都和婚纱店里毫无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