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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摁了静音。
他喜欢在家里制造一点噪音，但听电话的时候不用。
“你也是。”
周延这才说起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秦哥那天在我家换下的衣服没带走，我洗干净了明天下班来店里拿吗？”
如果明天他的相亲地点在陶关还可以顺便拿一下，可惜这俩地方一个南路一个北路，实在不顺道。
“后天吧，明天我有事。”
对面顿了下，然后用极其肯定的语气问：“明天相亲。”
庄秦忍不住笑了笑：“我真的很像……”
“不是，”周延也不管他说什么，直接否定了。
“那秦哥后天来我店里拿，晚安。”
紧接着手机传来一声通话断开的提示音，庄秦呆愣愣的看看手机。
什么毛病，每次都猝不及防的说个晚安，也不等他回话就挂电话。
庄秦想着直接给他打了过去，没能打通，对方显示正在通话中。
忙也就算了，要是故意的庄秦得敲打他两下。
事实上周延就是故意的，他赶在电话打进来还没来得及响铃声的那一刹那挂了电话，然后盯着手机盯了五分钟，确定没有电话打进来才扔了手机去洗澡。
周延进去没一会儿，客厅的手机就卡着他打湿头发的点儿响了起来。
以为还是庄秦打回来的，他连头发都没擦，直接往腰间裹了块浴巾就出去了。
这么短的时间，手机铃声已经在响第二遍了，他走过去一看，心里松口气的同时还是觉得憋闷。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徐帆这次还真是正经事：“我忍不住，现在就得说。”
电话那头一阵嘀咕，周延听着，眼神越来越冷，攥着手机盯阳台上正晾晒着的衣服，仿佛要盯出个洞来。
“我就跟你说一声，免得你碰上他让我去局子里捞你。”
周延收回憎恶的目光，沉声问：“你怎么知道他回来的。”
徐帆那头有人在，先和别人说了话才回他：“听一一说的，还听说要给自己办个办个接风宴。”
徐帆没听到回答，自顾自的在电话那头冷哼一声：“可不得好好办，出国回来应该是脱皮换骨了。”
“一一也得去，到时候给你盯着点儿？”
周延接了杯冷水灌下去，冷静不少，“盯他干什么，以后半点儿联系都没有。”
他沉默半晌，又说：“以前也是。”
徐帆知道他说这话是不可能的，但也不揪着这话题不放，他知道事情原委，不会拿这事和周延开玩笑，他心里有数。
但周延该知道的他也不能不说，之后又谈了谈新餐厅的事儿就挂了电话。
周延扔了手机盯着墙发呆，恍惚间又想起一些不友好的记忆，但他管不住自己的脑子，记得比自己的生日还清晰。
要不是他，周延不会在高三那么重要的阶段转学，也不会在那段时间错过庄秦。
但造成这一切的源头又好像是他自己。
周延想着，手心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墙上的挂钟又转过一圈，他熄了客厅的灯回卧室，连头都没接着洗。
没拉严的窗帘投出一点惨淡的灯光，在卧室里斜斜的拉出一条黄色的缝隙，又像裂痕。
他颓败的躺在床上，抬起胳膊斜斜的搭在眼睛上，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前想的太多，他恍惚间做了个梦。
梦里庄秦的照片贴满他梦里空间的每个角落，照片上的人像是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但每张照片跟前都有几个学生，站在跟前小声交谈，他听不清楚内容，但从心底升起来的慌乱和焦灼让他整个人害怕的发抖。
他知道发生了什么，焦急的跑着去找庄秦。
庄秦在学校后方小树林的泥地里，双腿已经陷进去了。
他喊庄秦的名字，那么大声，庄秦却好像听不见。
就在他急的崩溃时，庄秦身后突然站了个人，笑着跟他打招呼。
一声闷响在耳边炸开。
周延醒了，在他扑过去马上就要捉住庄秦手的时候，他扑了个空，整个人连带着被子滚下床，头撞在了床头小桌子上。
“嘶、操。”
睡得太靠床沿了。
“……”
这一下撞的后劲足，他在床下的地毯上捂着脑袋趴了半晌才缓过来，爬起来去客厅灌了两杯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