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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这件事对他的打击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消弭的。
成成奶奶不是没见过小也有多盼着他爸妈回来。
这次回来了，但处理不好的话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他们紧着孩子不想让孩子伤心，可也想管着大人不让大人痛苦。
这分明就是相悖的事，想不出最合适的解决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没准儿就有转机。
庄秦收回视线，扯扯小也的兜帽，“走，咱们把成成也叫上来。”
小也妈妈挤出最后一个笑，把门关上了。
他拉着小也的手往楼梯间走，低头观察了下孩子脸色，很正常，看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刚进楼梯间，楼下啪嗒啪嗒传来几声拖鞋的响声，庄秦神经一崩，扒着栏杆往下看过去，只看见成成着急忙慌掉落的拖鞋。
灰姑娘似的，庄秦叹口气。
结果成成又返回来，一边儿捡拖鞋一边儿抬着脑袋往上看，似乎是想看看庄秦走到哪儿了。
结果庄秦还没收回脑袋，来了个僵硬的对视，庄秦身旁还多了个提着塑料袋，捉着栏杆往底下看的小脑袋。
“成成，”小也晃晃手里的包子，“快上来，我们吃包子，有三鲜虾。”
楼底下的小孩儿搓搓脑袋上的短寸，慢腾腾的穿上拖鞋往楼上走，边儿走边儿看庄秦。
庄秦无奈道：“看脚下，再绊一脚。”
成成要抬腿的动作顿了顿，身上晃一下扶住墙，看着楼下确实是台阶才落下，然后急跑两步到俩人跟前。
庄秦看成成屡次瞥他的眼神，摸摸他的头，“走吧，今儿带你们去个好玩的地方。”
成成恐怕是听见了，成成奶奶上楼的时候，这小孩儿应该一直在楼梯间躲着。
他带两人回家，趁小也洗手的功夫，抬手摸摸孩子的耳骨，“大人吵两句都正常，没事儿。”
成成看看洗手间，又抬头看庄秦，很小声又小心的说：“他们要离婚，我听见了，不太正常。”
庄秦手上动作顿了顿。
成成勾勾他手腕：“我不会和小也说这些的，庄秦哥不用担心。”
成成懂这些，那小也呢？
他们多大来着？
要上初中了，和刚生下来的时候不是一个样儿。
庄秦看小也神色如常的从洗手间出来，甩着还有些湿润的手。
他回神拍拍成成肩膀：“洗手，吃饭。”
成成想事情的时候嘴里停不下来，一气吃了半盒，小也拿胳膊肘戳他，“你怎么了，昨天晚上奶奶没做饭嘛。”
成成看看自己手里的包子，又看看餐桌上，摇头，嘴里嚼着的动作慢下来：“坐了，早上又饿了。”
庄秦给热了几倍牛奶出来，一人跟前放一杯，“慢慢吃，不够还有，我给蒸。”
成成赶紧摇头拒绝了。
庄秦上班带不了孩子，但可以把两个人放到能待得地方，也就是他承诺的那个“好玩的地方”。
周延的店到晚上五点才开始营业，店里去不了，他带着孩子去的周延家里。
路上等红灯给周延发了几条信息，又打了三个电话，都石沉大海，但现在已经在路上了，他返回去会耽误上班，只能继续开。
“庄秦哥，咱们去哪儿玩。”小也在后座歪着脑袋看庄秦。
庄秦把车拐进周延的小区：“去周延哥哥家，晚上下班我再接你们玩别的。”
成成听见后不说话了，脑袋摆正，身子往后靠，蔫儿了的气球似的。
小也在旁边咂咂嘴，试探地问：“或者我们在小公园捏泥人也行的……”
庄秦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理由是“周延哥哥想你们了”。
小也听见这话看眼成成，戳戳他的裤腿，得到回应才安静下来乖巧的坐着。
周延没出什么事，就是昨晚发完消息，反反复复的看手机等庄秦的回信，给看关机了还睡着后就没注意到。
庄秦领着两个孩子在门口敲了五分钟的门，把对门都敲开了，他进行了一小时内的第二次道歉，又婉拒掉对方叫保安硬闯的提议，周延才睡眼朦胧的开门。
周延迷迷糊糊的接手两个孩子，在庄秦重复两遍晚上下班来接的话后，眼前的门被“砰”的关上了，只剩下门口站的盯着他看的两个孩子。
他昨晚等了很久的消息，开门见到庄秦那一眼还以为自己梦游到庄秦家门口了。
不过门板被拍上的声音让脑子清醒多了，他动动嘴唇，脑子里回荡着庄秦那句“下班来接孩子”。
他低头看着俩孩子问了句：“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