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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着人相邀,以期能成就一段佳话。可惜早有人慧眼识珠,这李淼早在苦读期间就成了婚。据说这李夫人出自清贵世家,学识相貌都不错,夫妇二人婚后恩爱有加、琴瑟和鸣,柳国公自是做不来那等棒打鸳鸯的缺德事,从此按下不表。
后李淼被圣上外放,去了边城任职,这十几年过去了,竟做到了一州知府,看来当年没看走眼,是个有能力、有魄力的人。
只是当年相处时日不久,也不知这李淼为人如何,锦儿的身份特殊,确是不宜轻易同他表露身份。
柳国公沉思片刻,抬头吩咐,“你去打听一下这李淼的为人如何,尽可能详尽。我稍后给锦儿回封信,你亲自过去,一定亲手送交给小姐,辨别真伪,别走驿道。”
柳国公执笔回信交予柳青,踱步去了后院的锦心院中,双手负于背后,自凉亭中望向远处的二层小楼。小楼掩映在一片黄绿交错中,有些萧肃和落寞,仿佛在等待它的主人来打开它尘封已久的心扉。
“锦儿,外祖父没能保住你娘亲,也让你白白多受了两年的苦,是外祖父的错。待你归来之时,咱们一道去看看你的娘亲。”柳国公望着远处呢喃着,忽又觉得眼角有丝凉意,尚来不及擦,便听见身后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和衣裳被撕扯的刺啦声。
柳国公眼睛里顿时含了笑,故意往前走了几步,停在栏杆处,装作没站稳要落水的模样,拿眼眼睛瞧侧后方。果真见一道身影从花草丛中飞奔而来,几息后双腿被一个柔软肉乎的身子抱住。
“爷爷小心”
这一扑,倒是差点没把柳国公给扑进湖里,幸亏国公爷眼疾手快,把住一边的圆柱,稳住了身子。
收回左手搭在来人的头上,柳正清转过身子蹲低,将她抱在怀里,“菁菁,爷爷找到你锦儿姐姐了。”语气里含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怯懦。
“爷爷,菁菁早就知道啦!上午时分,青爷爷曾来找过菁菁确认一枚墨绿色的戒指,菁菁一眼便认出那是我与锦儿姐姐交换的信物,那戒指只有我跟哥哥有。”来人正是柳菁菁,只见她仰着头,学着小大人模样,双手在柳国公背上轻拍了几下。
“爷爷不哭”
“是这一枚么?”柳国公抽离身子,摊开手掌,满是岁月痕迹、老茧横生的掌心,一枚戒指横卧,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点点淡绿色光亮,看不出是何材质铸就。
“是这枚,爷爷你看,这内里还刻了菁菁的名字。”小手拿起戒指,就着阳光举起,细眼瞧去,一个极小的菁字被躺在内圈中。
柳国公眯着眼睛看了半响,内心思绪翻滚,喉结滚了滚,似是有什么话想要脱口而出,张嘴良久,终是一言未发。
祖孙俩就这么在地上蹲了半响,直至腿麻,柳正清方才回过神,拉着菁菁坐在旁边的石凳上歇息。
柳国公敏锐察觉到小人儿藏着一丝别扭,平日里活泼好动的菁菁,有些过分安静。
难道是因为锦儿?提及锦儿,菁菁定会担忧锦儿回府后,她的处境尴尬。虽说一应吃穿用度有我照看着不会短缺,但保不齐有喜欢嚼舌根的碎嘴子说些风言风语。她这小小年纪,寄人篱下,心思再宽泛也会禁不住有心人的撩拨。
思及此,柳国公忙牵了菁菁的手握在掌心,身子微倾,捻住笑意,似保证道,“菁菁,你放心,爷爷不会将你赶出府去的,你就是这府中的小姐。你与锦儿一样,都是爷爷的好孙女。这两年也多亏你陪在爷爷身边,解了爷爷许多困乏和忧心。眼下虽知晓了你锦儿姐姐的音讯,但也暂时不方便接她回府,日后自然还是咱爷孙俩在这府里过日子。只是若有机会,爷爷希望你能代爷爷去瞧瞧锦儿,让爷爷知道她过得好,如此便可。”
话虽轻,一字一句灌入菁菁耳中,却犹如久旱逢甘霖般,抚平了心中的不安。
小人儿扬起笑脸,脸腮上提,一粒梨涡点在嘴角旁,眸子清亮地看柳国公,“谢谢爷爷,爷爷待菁菁真好,菁菁拿爷爷当亲爷爷信赖,也拿锦儿当亲姐姐般亲近。只是为何锦儿姐姐不能回府呢?若是不回府,那锦儿姐姐住哪里呢?”
“因为呀,你锦儿姐姐的身份不能公开,且眼下她去了一个很好的人家,有那家人护着她,生活无忧,好过提心吊胆待在这府里。这京城里呀,终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柳正清柔声解释道,指尖点了点她的鼻尖,满溢宠溺。
“走,爷爷带你去徽香楼吃大肘子去”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穿凉亭,过长廊,在静谧的湖水和随风摇曳的海棠树间,撇下清脆和苍劲的笑声,在空中奏出一首和鸣,惊的那还未来得及南飞的鸟儿扑棱着翅膀在湖上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