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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书消得泼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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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本?”

        “是。”

        “真是想不到,状元郎也会写话本。”

        “他生计艰难,估计是为了赚钱罢。”

        “知道了,拿上来我看看,倒是有趣的很。”

        晋宵黎手里拿着几本书,没想到有用的没查出来,有趣的倒是不少。什么书生与狐狸啊,小姐与侍卫啊,还有一本写男子的,没想到我们小状元,倒是开放的很。

        晋宵黎拿着书读得津津有味,抛开剧情不讲,咱们这个书的作者文笔倒真是没得说,只不过风月之事少了些,略显寡淡。

        “这话本本就作消遣,要那么多那种东西做什么?”白修砚喝了口茶,堪堪压下心中惊讶。

        这位大哥一连几天没来找自己,结果这一找就拿着自己之前写过的话本子品读,这可怎么得了!

        “正是用作消遣,床帏之事才必不可少嘛。”晋宵黎凑到他耳朵边上笑,边笑边闹他:“莫不是景行兄不知道这男子之间是怎么一回事?”

        “这书又不是我写的,问我做什么!”白修砚把他往后一推,起身就要走,又想起来那个人身上有伤,连忙在他碰到地之前拉了他一把,谁知道自己没他劲儿大,硬生生把自己也拽过去了。

        “嘶。”晋宵黎头像后仰着,后背结结实实到了地上,他把环着白修砚腰的手一紧,开口道:“纵然我调笑了景行兄几句,你也不必如此记仇吧。”

        白修砚趴在他怀里动弹不得,又非常窘迫,便挣扎着要起来。

        晋宵黎呼了一口气,把眼睛闭上了:“躺都躺下了,就让我歇会儿吧。”

        “你,,你的伤。”

        “不妨事的。”

        “有人进来。”

        “不妨事的。”

        “你怎么老这么一句话,我起来了,你放开我。”

        晋宵黎眯着眼睛看在他胸口挣扎的人,低低地笑出声来,胸口微微振动着,惹得白修砚脸更红了。

        两个人挣扎着终于起来,却没有在说什么话。晋宵黎老实地坐在垫子上看话本,白修砚摩挲着茶杯边缘想事情。

        “归晓兄,你觉得,这个淮南王世子……是个怎样的人?”

        晋宵黎把话本子扔在桌子上:“嗯,大概……不算什么好人吧。”

        “你怎么也这样说。”

        “还有谁这样说?”

        白修砚摇摇头,晋宵黎却又开了口:“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修砚还是摇头:“我不知道,真要说的话,大概是个可怜人吧。”

        晋宵黎把手肘撑在自己膝盖上歪着头看他,像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不一样的表情,只可惜那眉头皱着,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杀了自己兄长的事,你不知道?”

        “我知道。”

        “像景行兄这样的正人君子,不应该厌恶至极这样的人么?”

        “换作旁人,我定然是觉得的,但是这位淮南王世子,虽然我没有见过他,却总觉得他有很多的苦衷。”

        “那我若告诉你,他为了保住他的世子之位,还杀死了一个三岁的弟弟呢?”

        白修砚猛然抬头,脱口而出道:“为何?”

        “因为他要去做质子啊,等他回来,这个弟弟就大了。”

        晋宵黎话没有说完,白修砚却明白了,一个长在父王身边的孩子定然是比一个远在京城资质不明的人更值得信任,更值得托付。但是这样,就要杀掉一个无辜的孩子吗?就为了未卜的明天,所以便摧毁现在?

        “所以我说了,他不是什么好人。”

        “他……在京城也没有生事。”

        “那你猜一猜,京城的人这样对他,万一他回去做了王,会干点什么?”晋宵黎把桌子上白修砚刚喝了一半的茶端起来,一口吞咽下去。

        “你你你……你是说……”

        “嘘,猜测而已。晋宵黎笑起来,“所以你别和他走太近哦。”

        “我不认识他。”

        “嗯。”晋宵黎又笑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一点沉闷,“你做官,万事还是要小心。”

        “我知道。”

        晋宵黎又躺下来,抬头向上望,像是要穿透房顶望到天上去。

        “等我下次来,再给你带一朵芍药。”

        “我不戴那东西。”

        “戴一回吧,我就看一眼,容我这点私心吧,修砚。”晋宵黎闭上眼睛,像是要在这个茶楼的雅间里睡过去,心里却反复地回荡着那句“我不认识他”。你认识他啊白修砚,只不过现在,你大概是不想认识他了。

        白修砚在他身边躺下来,也学着他闭上眼睛:“归晓兄,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晋宵黎翻身看他:“罢了,这样也很好了。”

        白修砚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知己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从自己身边冒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了。可自己又打听不出这个人的一点消息,总给人一种“这个人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恍惚感。总觉得自己是不是真像自己话本里的书生似的,被本领高强的狐妖找上门来了。他一边收拾衣裳,一边胡思乱想,朝廷早便给新科状元准备了宅子,这两天终于能搬过去,过几日还有回趟乡里,自己虽然无父无母,但是邻里在自己读书的时候帮衬不少,还是要去感谢一下。

        白修砚拎着包袱走出门去,想了想又跟小二打了声招呼:“若这几天有一位身材高挑形貌昳丽的公子来找我,便说我往白家宅子去了。”

        “得了老爷,小的记下了。”

        白修砚微微作了个揖,出门去了。

        晋宵黎这两天是没有时间去找白修砚的,自己家里来了信,说父王病重,希望能够快点回去。

        晋宵黎披了件披风坐在窗前,看着那封信被烛火吞噬,心里似乎是舒服了一些。他是杀了年长的哥哥,杀了尚在襁褓里的弟弟,但是还有一个正值壮年手握军权的嫡亲叔叔,呵,这么催他,是有多等不及要他的性命。他虽然在淮南势力不如这个叔叔,但是好歹挂着一个世子的名头在,只有让自己死在路上,才能名正言顺地让皇上赐旨继承爵位。

        都是打得好算盘!

        晋宵黎压了压眉心,才堪堪忍住没将送信的津度踹上一脚。

        既然想让我死,我便顺了你的意,到时候死一次给你们看看吧。

        白修砚回乡里待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后来朝廷派魏桥来迎他,他便知道自己假期要结束了,于是状元和榜眼便一起回了京城。

        “对了,魏兄,你可知道,有个人叫晋归晓的吗?

        魏桥本来在坐得好好的,听他这么一说,差点从马上掉下来:“那不是淮南王世子么,你怎么知道的?”

        “我,,,,他,我不知道。”

        “怎么这还不知道呢。”魏桥哭笑不得,这个小朋友也太腼腆了些,话都说不利落了,“不过我可告诉你,你可离他远些,他算不上什么好人。”魏桥骑在马上晃晃悠悠地走,白修砚在他旁边一声不吭地听着。“不过应该也没啥机会接触了,过几天他就回去了,听说淮南那边出了事。”

        魏桥持续不断地输出,在马上转头看见白修砚的脸都白了。“白兄,你怎么了,不舒服的话我们换马车吧。”

        白修砚摇了摇头,手上攥紧了马缰绳,他心里烦乱,魏桥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心里嘀咕,莫不是这个状元郎和那个货还真认识不成。

        白修砚回到京城之后照例应当先去户部报个到点个卯,然后第二天再去上朝,只是他回程的时候正好赶上休沐,便又放了自己三天假。新修的白府算不得气派,但胜在典雅,五步一亭十步一阁,是江南的精致。白修砚想起江南来就头疼,扶额坐在美人靠上,叹了一口气,暗骂自己蠢极了。自己将对方视为知己,可对方连名姓身份都不与自己说,一天到晚神出鬼没

        ,寻也寻不到,找也找不着,摆明了拿自己当个乐子瞧。白修砚苦笑一声,起身准备回书房。

        “景行兄行色匆匆,可是有急事?”

        白修砚让人吓了一跳,连忙往后撤了两步,这才定神往对面看。

        这一看不要紧,整个白府的气氛差不多就凝固了。

        白修砚又向后走了两步,转过身去想要离开。晋宵黎连忙拦住:“景行兄怎么不看看我便要走?”

        白修砚偏偏不去看他,低着头左躲右躲,便看着眼前人的两条腿在自己面前晃啊晃,怎么都过不去:“你,,,你来做什么。”

        “我若不来,怕是有人更要赌气了,嗯?”晋宵黎双手摁着白修砚的肩,强迫他和自己对视:“再说了,不是景行兄托店小二给我留的话,我怎么能找到这里?”

        白修砚把搭在自己肩膀上的两张大手扒拉下去,深吸一口气,这才找回了说话的状态:“淮南王世子神通广大,有什么是您查不到的。”白修砚突然直直地盯着晋宵黎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世子今天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如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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