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灯光照在脸上，李知意不自觉地眯了眯眼，沙哑地问。
“我这是怎么了？”
“姐，你一进入空间就晕倒了，已经睡了快一天。”
李西洲心疼地解释。
李知意有些心虚，刚从轮船上跳入水中时，她刚生出想将不远处扒着浮木的孩子收入空间的想法，就有一阵剧痛传来，突如其来的剧痛差点儿没让她沉入水中。
她知道这是空间对她的警示，之前吉安小区楼倒塌的时候，她将大柱和大猛两兄弟送入空间的时候，也出现过不适。
养了大半天，她终于有了力气。
凌晨三点多，李知意钻入了一艘黑色的救生艇。
为了安全，这次还是会开救生艇的陈越跟着她一起出去。
外面一片漆黑，安静得令人头皮发麻。
“老婆，把外婆他们都带出来吧。”
若是天亮碰到人，突然出现的家人也不太好解释。
太阳刚爬出地平线，陈越就驱动了救生艇，朝着大山的方向而去。
“姐夫，左前方有人在求救，好像是救援船上那个鼻孔朝天的林成阳，他扒着的木板上还躺了一个人。”
拿着望远镜观察情况的李西洲突然道。
“哥，咱们过去看看吧，林成阳在这里，说不定能打听到牛老师的消息。”
林成阳在这里，说明医疗船也出了事情。离开之前，肖北风还是想关注一下牛老师的消息。
他一说完，陈越就变换了方向。
船队出事儿的时候，林成阳和牛成群两人正被关在房间里。
他趁乱卸掉了门板，将昏迷的牛成群绑在门板上，两人在水面漂浮了两个黑夜。
在这期间他不是没有向那些离开的小木船求救过，可没有任何船只停下来。
“牛老师，没想到最后是你陪着我离开人世。”
又渴又累的林成阳默念道。
正当他准备弄翻木板沉底的时候，异常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了微弱的马达声。
他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小心翼翼地爬上了门板，左右平衡了一番，才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挥舞着大红色的秋衣。
若是没抓住这次机会，只能说是天意。
眼见救生艇往这边开来，林成阳激动地朝着躺在门板上的人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牛成群，你可得挺住啊。有好心人来救咱们啦。”
兴奋过度的他一时没发现躺着的人听到有人来救，手指微微颤动，随后整只手垂落在门板上。
救生艇一停下，林成阳就认出了打开舱门的肖北风，一时激动得有些失声，还是肖北风先问出了口。
“林成阳，你们医疗船怎么也出事儿了？”
“不清楚啊，我带着牛老师跑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乱套了。”
林成阳怕肖北风记仇，不让他上去，遂老实地解释道。
“风娃子，牛老师躺在门板上呢，快把两人弄上船。”
跟着出来的杨好妹看着双眼紧闭的牛成群，立马吩咐。
不到三分钟，两人已经爬上了救生艇的小甲板，林成阳还特意将门板也拖了上来。
“牛老师受了很严重的枪伤，肖医生你赶紧帮他看看。”
“怎么会中枪？”
“牛老师他自己打的。”
林成阳闷闷地说。
“咳咳咳……”
“牛老师，您醒了？”
“嗯。”
牛成群费力地扒开肖北风的手，动了动干裂起皮的唇，艰难地说。
“那一枪伤到了要害，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赚了，不用费力了。”
他才说完，又吐出来一口血。
李知意适时地递上一杯泉水，当然也没忘了冻得瑟瑟发抖的林成阳。
牛成群喝了一口水，双眼发直地看向远处，含笑垂下了头。
“牛老师生前说过，他要葬入水中，与妻女团圆。”
林成阳披着陈越给的被子，很平静地说。
“船队的一些人渣私下会抓不少女人取乐，前来找牛老师团聚的妻女不慎被抓了进去，牛老师通过浮出水面的胎记才认出了泡得面目全非的两人。
周为民出事儿后，那些怕死的一个个都往医疗船上挤，就这还不知道收敛。”
陈越他们根据牛成群的遗愿，将他葬入了水中，也没问林成阳是否参与了医疗船上的收割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