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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门槛,初时内丹并不稳固,待修为精进,内丹就会稳定成形。内丹是修仙根本,倘若震碎或是被夺,修为尽散,重做凡人。”
“师弟可要小心。”展芷咬着筷子提醒道。“师父风光霁月,保不齐哪个修仙的人心怀不轨,就爱夺人内丹助其修行。”
“那…遇见了该怎么办?”
“告诉我,我去把那邪修内丹夺了,给你修炼。”展芷不以为意道。
“结丹之时,亦有幻象,需看破,悟明,放下。有些人极易,有些人却始终无法。”萧沧玉提醒道。
“那倘若我始终结不成丹,会如何?”
“你年纪尚轻,魔障不深,应当不难放下。门中亦有几年都未勘破放下的弟子,待那时,自会放人下山,去感悟人世红尘。”
苏雨宁立刻摇头。“我不想下山,我想陪在师父身边。师父,我一定能结成丹,留在您的身边。”
萧沧玉眉眼稍弯,笑着道了一句。“好。”
后来又试了五天,倒是一次比一次要续的长久了,因着时刻尝试,那引气入身的想法已经成为了本能,就连睡觉也都想着这事儿。
是夜,苏雨宁困到躺在地上便睡着了,他眼前一黑,却又立刻亮起来,好像自己从未睡着一般。
他盘坐于地,继续试着引气入脉。
只是这一次,门外多了几道尖锐刺耳的刮门声,还有几息野兽的闷喘。
苏雨宁立刻警觉起来,虽然已经山上住了三个月,可这些事情已经成为了他刻入骨髓的恐惧,无论过了多久,都能让他即刻寒毛竖起,心惊胆战。
他不敢开门,想等师父与师姐赶来。
可门外除了呜咽的风声和含混的低吼,久久没有其他人声。
莫非师父和师姐??
不会,几头野兽罢了,怎么能伤了他们几个。苏雨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过去的记忆却翻江倒海的击垮着他的思考,血,疼,饿,死亡,还有无边无际的冷…苏雨宁觉得自己好冷,冷到浑身都结了冰,面对野兽次次的冲撞房门,全无办法的只想等死。
门外野兽轮流撞门,房门摇摇欲坠,几乎下一刻就会被冲垮。苏雨宁已近崩溃,手脚颤抖,面色已经苍白的毫无血色。
“师父和师姐为什么还不来,她们是不是不想救我?”苏雨宁抓着衣角,死死盯着门口。
希望下一瞬,门外的异动就会烟消云散。
可是下一瞬的,是恶犬猩红的眼睛和肮脏的皮毛,它们三个站在对面,牙齿又黄又尖,指甲锋利如刀,像是接触到,就会掉几块肉一样。
“师…师父!”他几步后退,退到衣柜处,提着椅子抵在身前。
那恶犬讥笑他的愚蠢,几步冲上前就要咬断他的脖子。
“啊!”苏雨宁紧闭着眼睛,只等着死亡的降临。
“雨宁,雨宁!”他朦胧间听到师父在喊他,那声音忧急,身体也一点点开始回暖。
“师父…你来救我了…”苏雨宁虚弱的躺在她怀里,露起一抹感激又庆幸的笑。
“雨宁,你入幻象了。”萧沧玉的声音逐渐平静了下来,又轻轻将其放在床上。“幻象总是让人看到最恐惧或最眷恋的东西,你刚刚入魇了。”
苏雨宁一震,猛然看向房门,干干净净,既没有损坏也没有野兽的抓痕,咬着唇愣了老半天,才吐出一口浊气,郁闷道。“师父,我失败了吗?”
“嗯。暂时是,但只要能入幻象,便离结丹不远了。”她安抚道。“人总有些需要多迈几次的坎,不必急于一时。”
苏雨宁仰头望着师父,她的神情坚毅又清醒,好像没有任何的幻象可以迷惑到她。
“师父,我刚刚入魇,发现你…和师姐都不在,我以为你们不要我了。”他小声又可怜的说着,手指却环过她的腰身,扣在了她的背上。“我临死前还想着你,还有师姐。师父,你会丢下雨宁吗?”
萧沧玉的身体被他触碰到时一僵,又低头看着他稚嫩的脸庞,终释怀,道。“不会,你是我徒儿,你有危险,为师断然不该舍弃你离去。”
苏雨宁紧绷的身体在她的承诺下放松了下来,他松开抱着师父的手,脸上火辣又通红。“师父,徒儿僭越了。”
“无碍,你年龄尚小,遇到危险,自然会寻求亲近之人的帮助。为师不怪你,只是年龄再大些,便不许了。”
“像师姐这么大就不许了吗?”
萧沧玉失笑。“你二师姐平日里也不这样,只是她向来随心所欲,高兴起来没个界限。”
苏雨宁闷闷道。“师姐可以,雨宁也想要。”
萧沧玉还是摇了摇头。“你现在还是个孩子,尚不要紧,但年纪再大些,就该知道男女大防,不可随意搂抱女子。”
“可…”
“待你再长大些,就知道了。”她站起身来,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肩胛,手指上露出白光,缓缓进入身体。“我现在为你清心,等会儿好好睡一觉,不会再有噩梦缠着你。”
苏雨宁感觉自己的心口好像确实轻松了不少,那些九死一生,那些失而复得,那些…对师姐偏袒的不快,都被一扫而空。
“师父,你不许师姐陪你下山除妖,是因为师姐过于自负吗?那雨宁以后可以陪你吗?”
萧沧玉端了碗水给他喝,对他的话哑然失笑。“你师姐,小黑她…从未自负过,她是我见过最冷静最聪慧的弟子。往常她插科打诨,却不代表她真就不闻不问,闭目塞听。”
“那师父为什么不带她一起去?”
“只是时候未到,终有一天,她会踏上属于她自己的修行。”萧沧玉高深莫测的回了一句。“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