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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妖心神大乱,连忙赶去寻他。可最后寻到的,只是一具早已冰凉的尸体。
他拿着这把斩妖除魔的剑,毫不犹豫的刺入自己的身体里面。
倘若只是生离死别,也许会让花妖难以忘怀郁郁而终,却绝不会想到用活人献祭的办法来复活夫君。
那道士在临死前执念太深,拒绝投胎转世,而变成了一抹鬼魂。
当她在某一日的夜里撞见他的鬼魂,花妖心情激荡,语无伦次的想要拥抱他。
可那道士只是漠然的逃开了。
后来,她追在他身后好久,才知道原来在灵魂的漂泊中他早已忘记那些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他只记得最后的那份怨恨与不甘。
那样的痛苦,磨灭了关于花妖的一切。他每晚游荡在那片被修罗屠杀的小村里,眼里渗透出浓黑的血液,模糊了一切希望。
此时花妖再后悔也无济于事,她最开始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妄图唤回他的一丝记忆。
但也许,她真的叫他失望了,以至于她堵着道士,又抱着他的手臂不放,他宁愿生生扯断自己的手臂,也不愿为她驻足。
道士只徘徊在尚存血迹的村庄里,一遍又一遍,一回又一回。
流着混浊的黑眼泪,麻木又迟钝的孤守在这片墓地。
花妖知道他对自己的不作为恨之入骨,无法忘怀,于是她抱着他去救人杀妖,哪怕是他挣扎的肢体分离,她也抱着他的头过去。
她要他看着百姓获救,她要他想起当初的热血翻涌,她要他记起两个人的相识相知。
当他的眼睛看见鲜活的性命被挽救,作恶的妖怪被消灭,混浊的眼睛燃起了一丝亮光。
花妖喜不自禁,她天真的以为只要她足够努力,道士一定能恢复清明愿意投胎转世,然后两个人再续前缘。
于是她马不停蹄的去救人,去杀妖,为此多次命悬一线,遍体鳞伤。可她不在乎,她只想着相公可以再多动容一些。
但事与愿违,道士最初的动容在目睹花妖舍生救人的过程中逐渐消失,眼中的光亮又暗淡了下来。
眼里变成了更为浓烈的绝望。
最终,再没有一丝的波澜。
花妖急得乱了分寸,连吞几只大妖,最终受到了反噬,几近爆体而亡。可道士只是漠然阖上了双眼,不愿再看受苦的人世,不愿再看挣扎的花妖。
花妖瘫在地上,额上红纹涨裂,明明步入死亡,却显得有些轻松。她疲惫的拉住道士的手,轻声诉说着:你和我,就这样死一块儿也不错。
“只是我魂飞魄散之后,你要怎么办…”
“你什么时候才能放下那段过往,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去入轮回…”
“我真的,放心不下你。但我时日无多了。”
“或许当初我们确实不该遇见。”
她疼得昏了过去,再醒来,还是那清晰的人世间,但身边却多了一位盲眼仙师。
“姑娘,你醒啦?”
他拄着拐杖敲着地摸索过来。
“你反噬太重,我已经为你抽离妖气,平息脉络,现在已经没有大碍。”
花妖直直跪在他面前,央求盲眼仙师去救自己的相公。
盲眼仙师皱眉,顿了顿。如实说道。“你相公执念太深,灵魂被怨念蚕食,寻常办法已经救不了他。”
“那仙师,如何能救我相公?”
“为他重塑肉身,再以入魂之法续他三日阳寿,届时三魂五魄归位,灵魂亦能正常,再寻处寺庙待满三日,怨念尽消,便可入轮回。”
“如何能重塑肉身?”
“寻百余少男血液,注入泥里,引你相公过去,便可成事。”
花妖暗暗记下,于是便有了今日之事。
苏雨宁惑道。“师父,那盲眼仙师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萧沧玉断言道。“是好人,只是心思难辨,便是好事,在有心人耳里也会变味。”
“我不明白。”
“医者,但凡拯救之法,无不倾囊说出。为此,他并无任何过错。虽需少男血液,却并不只有杀人这一种法子,是她心急如焚,误入歧途,这才犯下大错。”
“那我们…要杀了她吗?”苏雨宁小小声问道。
“她身上并无血腥之气,想来还未伤人性命。”
“可要不是师父你赶来及时,只怕血流成河,骨肉分离。”
萧沧玉微愣,而后缓缓出声。“或许这是她的机缘吧,是上天垂怜,或者命运眷顾,这才能悬崖勒马,及时回头。”
苏雨宁咂摸了一下嘴唇,内心却有些腹诽,若不是师父实力强悍,硬逼着那花妖低头,此刻想来已经得手,就这样还能算是苦海回头吗?
似是有所感应,萧沧玉抚过他的后背。“无论悔悟是自愿还是被逼,既然愿意回头,就饶她一次。她在春风得意之时救人性命,也在身处绝境之时而误入歧途,全当是一念之差。若她日后不再犯错,也算是浪子回头。”
“那些没有及时劝阻而犯错的人,我们也要原谅他们吗?”
“大错已成就该承担责任。”
“她的命可真好啊。”苏雨宁唏嘘道。
萧沧玉喉间发出几声笑。“是啊,命。”
花妖领着师徒二人出去,门外是闹哄哄抗着锄头提着火把的人群。花妖自知理亏,幻化为小狗跟在两人身后。
萧沧玉淡淡瞥过一眼,撒谎道。“花妖已灭。”
人群欢欣鼓舞,一边痛骂花妖诡计多端,一边感激仙师大显神威。那小狗只缩着脑袋往萧沧玉脚下钻。
“既然事情已了,我与徒儿便告辞了。”
“仙师帮了这么大忙,如何能走,请在留几日让我们好好款待款待。”
“铲恶除妖,是我等修仙者应尽之事。如此,事情已尽,我等也不便多留。尚还有其他地方需要我们赶去。”萧沧玉用一张冷静自持的面容哄得镇民晕头转向的,不得不放几人离去。
萧沧玉蹲下身子,一把将奶狗捞起,放在自己怀中好生安抚。
展芷与孙近挥手告别,也安分跟在师父身后敛眉不语,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待三人走出镇子,展芷喘了一口好大的气,似乎刚刚的装模作样把她憋坏了似的。她淡淡瞥了一眼奶狗,语气寻常,话语却狠毒。“师父,我们是要将它埋哪个土里杀了,还是扔湖里淹死好呢?”
那奶狗在萧沧玉怀中吓得瑟瑟发抖。
她早就发现了,在自己异境里都耐不得萧沧玉分毫,走出去更是被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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