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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啊,师弟…”展芷还想再问,苏雨宁却避嫌一般的避开,不愿师姐再深入询问。
展芷只能歪了歪头,就此作罢。
夜色朦胧,月光清辉,苏雨宁跟在展芷与萧沧玉身后,却隔了四五步远。
回到客栈,苏雨宁急急躲进房间里,这样的反常让展芷与萧沧玉都很错愕。
“师父,师弟他…有些不对劲。”
萧沧玉轻拧着长眉,淡声道。“我知道了,你回去歇息吧。”
径直走向苏雨宁房门前,抬手敲了敲。
“谁?”他的声音很是紧张,犹如惊弓之鸟。
“是为师。”萧沧玉出声道。
房间里静谧了好一会儿,才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打开。苏雨宁站在门前,将头垂得极低,分明是不敢看她。
萧沧玉浅叹着气,伸手不容分说的扣住了他的手腕,屏息去感受他此刻的脉搏。
咚,咚,咚。
萧沧玉担忧的蹙起眉头。“怎么跳的还是这么快?”
苏雨宁耳尖爬上几分热意,略微挣扎摆脱了萧沧玉的接触,侧身站立,竟活生生让萧沧玉看出来几分女子的羞赧。
“师父多虑,雨宁只是受了些伤,吃了点药,所以脉搏才有些异常。”
萧沧玉轻轻颔首,走进他房间里,为他倒了杯茶。“那就好,为师担心你受了什么伤却一直忍着,最后拖至重病。”
苏雨宁手指无措的在身前打颤,他飞快坐在桌前,深吸一口气与萧沧玉对望。
“师父,你要寻道侣吗?”
萧沧玉忽然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苏雨宁眼神躲闪,扯了个借口。“那姻缘树掐算了一番,说师父你找了道侣,就会赶我和师姐出去。”
萧沧玉听后,哑然失笑。
“那姻缘树当真是恩将仇报,我费力救她,却要如此挑拨我们师徒之间的关系。”
苏雨宁为自己撒谎感到良心不安,却还是穷追不舍的继续往下问。
“那师父,会找道侣吗?”
“不会。”
苏雨宁的心里有些高兴,却又感觉到失落,最终有如蚂蚁噬咬般难受,难受的叫他说不出话来。
“师父,为何不找道侣?”他的掌心悄悄濡湿着。“是没有遇上心怡的吗?”
萧沧玉笑意蔓延,苏雨宁以为她会笑出声,但她没有,只是无声的微笑着。
“为师于十六岁离家,十六岁,正是寻常女子嫁人的时候,但为师的家庭并不和睦,虽然这个家未散,却总觉得不如散了的好。自我懂事起,我就不太明白这样的家庭关系,母亲告诉我,这是爱,但我却觉得如果这是爱,我宁愿不要。”
“有些嫁过来的姐姐,与丈夫每日吵架,吵到人尽皆知,吵到头发凌乱,吵到眼里的星光都被磨灭,我又在想,为什么要嫁人,仅仅是为了这一儿半女,却要牺牲自己半辈子的幸福与笑容,参杂在这小小的家庭里斡旋劳碌,这辈子便是能一眼望到头的委屈。”
“于是,”她笑了笑。“我离家出走了。”
“从前是,现在也是,我远可以做到更厉害的事,为什么投身家庭去养儿育女?我可以与天地同辉,又为什么要做泯然众生的缥缈一粟?倘若我只见过麻雀,那我能做一粒谷子,但我见过仙鹤,我就只能做灵丹。”
“师父,道侣可以陪你千千万万年,可以与你一起斩妖除魔,难道这不快意吗?”苏雨宁问她。
“我没有所谓的儿女情长。”她深深望了他一眼,又悄然移开。“如我之前所说,在这样的家庭下,为师甚至不知道什么是爱。”
苏雨宁身子轻颤,喃喃道。“我又哪里知道什么是爱…”
萧沧玉闻他轻声,便问了一句:什么?
苏雨宁却抖若筛糠,连忙否认,“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从未想过师父竟然会是这样看待世间情感。”
萧沧玉勾了勾唇。“是啊,但即不害人也不害己,甚至因为这冷情的性子反倒让我的修仙之途更加顺利了。”
苏雨宁张了张口,犹犹豫豫,终是将那个请愿说出了口。
“师父,我想离开你和师姐锻炼。”
房间里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空空荡荡的,只剩下烛火在不安分的跳跃。苏雨宁觉得这不是一个好时机,等到时间都变得煎熬起来,萧沧玉却应准了他的要求。
“好。”
“只是你单独闯荡,为师总会力有所不及,先前我将戒指予你,你要戴好,此戒可在你遇见危险时,借为师一半灵力。虽未必能诛杀对方,亦能给予重创,届时,为师一定会赶来救你。”
苏雨宁紧紧抓住戒指,喉间涌上了苦水,眼泪便不动声色的蓄了起来。
心中暗自宽慰。“这一步是对的,唯有远离师父,才能放下心中不该有的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