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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办法再补偿你了，不过你放心，你交待的事，我一定会做好的。”程泰对着床上的尸体保证。
他痛下决心，一定要做一个好父亲。
说着，抬头看去。
对面窗下，一个二十岁的年轻男人坐在沙发上，黑色的皮夹克，一头黄毛，低着头，双腿敞着，双手抱着手机，手指在上面飞舞。
单身二十年有这样的手速，绝对是天赋级的。
仿佛周围的人和事，跟他不在一个世界里。
这就是程家的那个私生子，程衍。
早在程泱等人进门的时候，大家就注意到他了，只是之前发生的事情，让大家没办法注意到他。
温祁曦认真看了他一番，猛地一震，不由绕过病床走了过去，步子认真又有力。
她走到程衍的面前，一鼓作气，一下子抬起他的下巴，整个人都蔫了下去，说不出的失望。
刚刚认真打量他的那一下，她仿佛看到了哥哥温祁礼。
可面前的这张脸，黄色的厚重流海遮了大半的眼睛，眼线粗重，还涂了粉色的唇膏。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韩团的男星从电视里跑出来了。
“Shif！老子的五杀！”程衍被她打断，没拿到五杀，咬牙切齿了句。
听到这磁性阴柔的嗓音，温祁曦彻底清醒了。
她哥温祁礼是那种连声音都阳光积极上向的好青年，这人和她哥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看到男人手机上的游戏页面，温祁曦揪着他的衣领，就将人拎了起来，指着病床上：“喏，你妈死了。”
男人斜斜地朝病床上看了一眼，她都怀疑刘海盖了他的眼睛，他看不到。
“我知道，”他不屑地说着，去推她的手：“小姑娘家家的，动手动脚，礼貌呢？”
温祁曦眼睛瞪圆，他一个连老母亲在面前挂掉都不看一眼的怪胎，竟然还教育起她来了？
“你不跟你妈道别一下吗？”她直接将他拖到床前，如果不是身高差得多，力量悬殊，她会直接将他按跪在地上。
“少管闲事，滚开！”程衍炸毛，就要动手。
“程衍！”对面的程老爷子大喊：“这是生你养你的母亲！”
年轻人抬眸瞪着他，如仇敌一般。
然后目光才在众人身上扫过，看着程泱。
“好好跟你母亲说几句。”程泱劝说，却是命令的口吻。
他突然扯唇，笑得阴邪，看着床上的女人：“留我一个人在这破世界受苦受难，下地狱去吧！”
他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眉眼沉了下去，那么悲伤痛楚。
众人先是一怒，然后是沉沉的悲伤，说不出话来。
没有人知道程衍和他母亲这二十年来的经历，但他们这样的身世背景，人生的底色，注定是悲的。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温祁曦抓着他衣领的手，慢慢地松开来。
程衍抬头，正好对上程泱，又是咧嘴笑着，一步一字，绕过床尾，向她走去：
“程家这一代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按继承法，家产一人一半。”
“爸？”悲痛欲绝的程泰扶着床站了起来，悲伤的情绪瞬间被抽干，抓着程老爷子的手喊了一声。
程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睛，他没死，他儿子没死，这小子门都还没进门，就已经在分他们的家产了。
程衍接下的话，更是让他们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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