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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不禁缩了缩眼。
他先前还以为原始空间是般若玄武构造的源地。
岂料诞生的时间竟比玄武逃窜入此界的时间更早。
“与其碌碌无为贫道觉得应该去探探原始空间的终极隐秘，万一能取代般若玄武化身天道，也比遗憾坐化强了太多。”
将封存的心底话道出口后，九罗目光灼灼的打量陈平的反应。
“陈某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就祝道友一切顺利了。”
陈平不为所动的婉拒。
突如其来的邀请非奸即盗！
“请道友务必认真的考虑一番，原始空间的机缘，道友定已了解的清清楚楚。”
“贫道还要准备数千年之久，道友改了主意后，可随时返回仙界的龙霞海与我联络。”
九罗语气恳切的拱手。
仿佛很在意这位不输自己的强援。
“恐怕要叫道友白等一场了！”
明确拒绝后，陈平身影幽幽一幻，抓回重力珠，不辞而别的急速远去。
被撕裂的仙界壁垒狂风大作。
九罗真仙阴晴不定的凝视一阵，拂袖闪入道观后，也当即无影无踪。
……
仙界之外。
荒凉的星海一望无际。
偶有一片褶皱区域横在面前，彼岸法身也视若无睹，直接穿越。
“道友跟踪本座，是决定要认真的做上一次？”
忽然，陈平的空间虚影停止下来，朝着某处狠狠一拍。
“轰隆！”
节点坍塌，露出灰色道观的一角。
竟是九罗真仙的法宝！
“道友若肯告知穿梭过来的两界通道，贫道将备重礼相送！”
道观中，传出九罗真仙的苦笑。
“君子之交淡如水，道友切莫败坏本座对贵界的好感，否则下次回来就不是坐着交流了！”
陈平冷冷一哼，声音响彻天际。
与此同时，他的气息亦彻彻底底的隐匿殆尽。
“好一招空间闪遁！”
站在道观的边缘，九罗真仙面色阴郁。
他跟踪陈平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出路。
本土真仙自由穿行的范围，只有仙界，十六凡界，以及四周的百余条仙河区域。
再之外便是天道屏障了。
他尝试过无数回，但神通始终欠缺几筹，压根破之不开。
可惜，此子的魂道、空间道太强。
又有重力九蜕归一的至宝改天换地，阻绝空间。
完全不给他追踪的机会！
“那小子甚至感应到了吾的存在。”
下一刻，九罗真仙的胸口异常一跳，蓦地浮起一面扭曲的暗红脸孔。
模样鲜红之极，犹如集结着世间的邪恶，令人望之生寒。
“是吗？”
九罗双目一眯。
“他掌握的不灭之魂可无惧损伤，穿透吾的护体魔光，毕竟吾的状态已远不如当年了。”
暗红脸孔幽声复述。
“天狼道友，此子口中描述的星辰界竟似乎强过了你所在的冥仙三十六重天！”
九罗眉头紧蹙的道。
“把似乎去掉。”
暗红脸孔波澜一动，刺耳的道：“那般强大的界域，吾也闻所未闻。”
“天道无非是生灵所化，可厉害到无法灭掉的程度，想来那星辰界应当就是有能力抵达彼岸的巨船之一了！”
“这小子将来或许是掌舵者身边的恐怖爪牙。”
“以他的性格作风，同行的世界巨船俱都危矣。”
脸孔的一番话，让九罗真仙心中大跳。
三万岁的人族混沌九蜕，这等天赋属实是把仙界的混沌种按在地上摩擦！
“吾鼎盛时，在冥仙三十六重天听过一个传闻。”
“混沌属性遍布寰宇各处，枝繁叶茂，犹如参天大树。”
“平日，混沌种天赋已是绝顶。”
“但若混沌树资质出世，便会汲取寰宇中所有混沌种的潜力，反哺自身。”
“此消彼长，与混沌树生灵一个时代的混沌种天赋，皆会受到打压！”
暗红脸孔凝重的道。
“可这小子明明才三万岁，我界失踪的混沌种曹异分明已活了几十万年！”
“他在混沌道上的进度难道也受其压制？”
九罗真仙不解的问道。
“那小子是命灵未失的转世生灵！真实岁数比道友你还大得多！”
“混沌树天赋或许已影响了寰宇好几个纪元之久。”
“所以，吾才认定那陈姓人族未来是星辰界巨船掌舵者的爪牙！”
“毕竟若有混沌树稳定世界，通往彼岸的概率会提升不少！”
“呵呵，这小子如此重要，身上指不定有那方天道意识的标记护体！”
“我等能不招惹就尽量避开。”
暗红脸孔知晓的秘辛着实不少，竟一语道破了陈平的身份来历。
当然，陈平自己都不清楚。
万劫仙珠对待他和前几任混沌种修士的态度不同，正是因为混沌树的天赋。
否则根本不会为了一名普通的混沌种，更改待在金珠空间里攫取固定寿元的规则。
“好了，此子是惜命的人，估计只是定天仙界的过客。”
“准备筹备几千年后的原始空间之行吧，吾已经等不了太久。”
话毕，暗红脸孔一个闪烁，沉入了九罗真仙的心脏之内。
九罗则一收不甘之色，踩了踩脚下，古朴道观随即化为一道流光传回仙界。
……
彼岸法身横行星海，不久就回到了第九界附近。
这里，正是陈平来时的坐标。
“主人，你我联手，定有不低的把握诛杀那包藏祸心的人族老头！”
袖口中重力珠惋惜的传音。
九罗真仙一死，偌大的定天界便再无防护。
它还惦记着满界的法宝。
只要把仙界圈养起来，杀掉所有在世真仙以及有潜力证仙途的生灵后，定天界就将变作任主仆二人宰割的供应之地！
身为法宝，九蜕归一后，重力黑洞仍有进步的途径。
“九罗道友身上藏着一道异样的气息！”
“连本座都险些瞒了过去。”
顿了一下，陈平冷冰冰的道：“本座知道你急，但也不差这些年了。”
“反正定天界的坐标已经暴露，将来回归，感化异界生灵也是一样。”
星际大盗奉行寰宇丛林法则。
既然被他发现了坐标，自然逃不过屈服的命运。
“暂时别过。”
朝下方扫了几眼，陈平身躯渐渐化为泡影，往上方穿射而去。
万劫渡空靴打穿的通道被他破坏了部分。
只有一条隐藏极深的微小裂缝留存。
“嗖！”
十余日后，陈平打开千余载前布置的禁制，从某处扭曲不定的裂纹中强行挤入。
……
在混乱的空间风暴里穿梭了多年。
当陈平挑选了一个相对稳定的节点破出来后，一束束扎眼的酒红光斑映照脸孔。
“此地距离定天大世界估计有一、两千条仙河之远了。”
他微微皱眉，环顾起四周。
这是一片毫无生机的荒芜星海。
景色却偏偏瑰丽的不像话。
各种绚烂的极光骤起骤降，映射天穹。
与之呼应的雾气也时起时落，宛如无数深海潮涨潮退，营造着祥和、安宁的气氛。
这等超大范围的天地奇景，令陈平不觉多望了几眼，并隐露迷醉之色。
“登顶之后，就回此间养老，坐忘沧海桑田。”
陈平喃喃自语。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习惯且喜欢上了孤单的独处。
过了半晌。
陈平屈指一弹，将几颗太玄珠放出，分几个方向探寻起来。
本体也俯视虚空，一寸寸的搜查这片未知之地。
两年后。
几枚珠子回到陈平的身上。
他想了想，跳入某个安谧的节点中，随手开辟了一座简易洞府。
只容一人打坐。
这里，是一个终极孤独的地方！
数百条仙河内死气沉沉，除他、器灵、紫安外再无其他的生机。
包裹极光的荒芜星空不知延绵了多宽。
反正陈平游荡了两年后，没有发现尽头就果断放弃。
显然，寰宇之中，各大世界只不过是沧海一粟。
更多的是类似脚下这种尚未演化出生灵的虚无空间。
“本座或许不是第一个抵达这里的人，但为了纪念，此地今后便唤作……胜邪始界。”
盘坐在密室中，陈平淡笑道。
“好名字！”
“主人大才！”
几尊器灵自然一顿马屁狂拍。
“良药苦口，尔等这是天天给本座灌迷魂汤啊？”
得意洋洋的享受了一下，陈平恢复清醒，开始了闭关修炼。
半仙境后摆在眼前的仅剩下成仙瓶颈。
但各种神通还有增强的余地。
一拍肉身空间，一具死气弥漫的天魁尸体凭空浮现。
四花聚顶的天魁真身！
遗憾的是，此獠坐化的太久，一身神性已流逝干净了。
不晓得能对死气仙相带来多大的增幅。
“融！”
召出死气仙相，陈平全神贯注的施法吞噬尸体。
……
修炼无岁月。
在荒无人迹的胜邪始界更是没有时间的概念。
一次性闭关九百年，陈平方才轻吐几口浊气，泡澡收功。
九罗真仙交换的苍天凤翎和天魁尸体、以及自己收获的那具龙虫遗蜕已全部消化。
所有能在短期提升的神通也一一修炼完毕。
剩余的岁月，陈平一刻不停地感悟混沌规则。
自定天仙界走一遭后，他越来越明了，自己的混沌种恐怕异于常人。
胜邪始界的环境愁山闷海。
这日。
陈平在一块云崖上茕茕孑立，欣赏美景。
他不仅感受不到孤独，反而由于近些年的沉淀，对大道的追逐更坚定了几分。
看累了，他就缓缓蹲下。
手背靠后，抱着脑袋假装小憩。
“可惜始界中没有成仙的机缘！”
终于，十余日后，陈平离开了洞府。
迎着耀眼的极光，他一路疾驰，寻找着其他生命的痕迹。
不过，始界笼罩的范围远超想象！
整整一百多年的奔波，陈平依然没有捕捉到其他的大世界。
他仿佛一颗被扔进海沟深渊里的巴掌石子。
沉了又沉，却永不触底。
“难道打道回府，重返定天仙界？”
无聊之极的追着一束极光奔跑，陈平不得不面对现实。
他的遁术远不及一息万条仙河的渡空靴！
寰宇对他而言，实在大的窒息。
几天后，陈平短暂的停于半空修整，九仙结晶内循环快速地恢复着法力。
“这块石头究竟是什么东西？”
手心握着从金珠里取出的三色石头，陈平困惑的自语。
这一千年，他每隔一阵就会派分魂潜进石头空间。
可无一例外，分魂全被同化，丧失了意识。
深知此物的凶险，陈平甚至想把石头抛入风暴中，一了百了。
但全力攻击也击不碎三色石头后，他掐断了这荒唐的念头。
此物的本体竟比重力珠还坚硬！
神奇之处不言而喻。
“嗡”
陈平心念一动。
重新培养的分魂飞了出来。
轻车熟路的映入三色石头中。
“轰隆隆！”
不至一息的时间，分魂又像之前一般，与主魂断了联系。
“那是……”
可当石头空间的画面传回来后，面色冷静的陈平却一脸惊悚，身形狠狠一颤。
经过一千多年的演变，其内的三颗璀璨星辰竟出现了不同寻常的变化！
各自放大照映的光芒内，开始有了一粒粒蠕动的雪白光粒！
长如牙米。
居然和某些虫族的虫卵相似。
但传回的画面戛然而止。
“只有等下一次分魂的凝聚了！”
压住内心的好奇，陈平一个闪身，改换方向，飞离了胜邪始界。
……
三年半后。
陈平在一方亿万里的塌陷之地止步。
神识徐徐流转横扫着巨大凹坑里的事物。
他眼内闪过一丝惊疑。
只见凹坑中心，居然站着一名人族。
那人红面油头，蓬松的衣裳露出胸脯。
一根晶莹的飘带明明扎着发须，却仍旧显得凌乱万分。
而且，此人不停放声大笑，从腰间的酒葫芦中摄出灵酒，灌入喉咙。
“海市蜃楼？”
下一刻，陈平紧紧的一眯眼。
面前的酣醉之人不是活物。
仅是一道留在坑内，来回重复几个动作的虚影。
明显，附近是一片特殊的区域！
把这人族曾经做过的举动，一遍遍的回放了出来。
“同是胜邪始界的来客，本座敬道友一杯！”
抓着玉杯，陈平自娱自乐的与虚影一碰。
继而，他转身一飞，打算继续寻找下一个大世界。
可才遁了半息，遁光包裹的陈平就神情一变，回首重望巨坑，难以置信的道：
“彼岸之船毁了？你……你再说一遍？”
刚刚，那海市蜃楼般的虚影竟给他传递了一道从未了解过的讯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