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早已有心理准备，可乍一听到孩子们在学校受到歧视欺负，她胸口的气就难以咽下去。
陆煜城握住她左手的小臂，掌心的温度阵阵传来，简莹轻轻挣了下，没挣开。
她深吸口气。
陆煜城低沉平稳的声音响起：“明天回去后，我会第一时间去学校问清楚。”
两人挨得很近，简莹右侧的肩膀紧贴陆煜城的胸膛，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男人说话时胸腔的震动。
简莹扭头看他，眼底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
别人如何说她都没关系，只要别把孩子们牵扯进来，但这怎么可能……
世界上最不缺流言蜚语和喜欢凑热闹的人。
简莹拧眉：“你出面……能行吗？”
“不是我一个人，是我们。”陆煜城重重咬字，凝神看着她，目光柔和虔诚。
简莹想了想，最后点了下头。
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直接把话摊开说，至少减少了其他人编造谣言的余地。
夜里，月上枝头，莹白的月光透过窗子，投下一地剪影。
几只派出去打听消息的队伍纷纷回来，陆煜城坐在客厅里，膝上放着一台电脑，敲击键盘的咔咔声响个不停。
空调吹着暖呼呼的风，落地窗面上起了一层水雾。
“……姜家少主上午跟您见面后就回了姜家，再也没出来。”
“倒是看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出入了几次，根据信息来看，他好像是姜家的三房。”
陆煜城淡淡嗯了声，他对姜帜云的三叔有些印象，饭桌上，他几次说话都被姜帜云强行转移了话题，最后脖颈涨红，气得不行也摔筷子。倒是他儿子，一脸愤恨毫不掩饰。
陆煜城原本对姜家内部的纷争不感兴趣，可姜帜云的态度却把一切迷雾推到了内宅，他不想探查也不行了。
“下午姜家门口还发生了一阵争吵，好像是他家的二小姐想要出门，姜家的人拦住了她。”
“知道了。”
陆煜城知道他说的是谁，姜家二房的女儿姜蓉。
“还有一些关于姜家内部的传闻，就是年代久远，真实性无法考证。”
陆煜城手里动作没听，几个手下人对视一眼，犹豫着说：“有人说，姜帜云的腿是因为二房废的，所以这些年一直打压二房，甚至还囚禁二房的子女。”
说话的时候，简莹正好从房间出来，她穿着棉拖，鼻梁上挂着一副黑框眼镜，一头长卷发尽数扎了起来，在后脑勺卷了个小揪揪。
她手里端着杯子，正好从沙发后面经过，听到这话顿时走不动了。
陆煜城知道她站在自己背后，略一抬眼：“继续。”
手下人低下头，转了转眼珠子：“……他们还说，这也是二房的人被赶出临州的原因。”
“我觉得不太像。”简莹撇了下嘴，忽然冒出这么一句：“别看姜帜云对他那堂妹吹胡子瞪眼的，他应该不会这么欺负这么一个小姑娘。”
话音一落，空气忽然安静了三秒。
陆煜城双眉浅皱，“你怎么知道他不会？”
“……直觉。”简莹耸肩，拧开杯盖想喝口水，杯里空荡荡的，她这才想起来她是出门倒水的。
陆煜城余光看着她的背影，眸中暗含深意。
“行了，给我继续盯三天。”
几名手下人陆续走出房间，最后一个人关门的时候不经意一抬眼，正好瞧见陆煜城起身走到简莹身后，双臂张开，像是要抱住她。
他迅速收回视线，反手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