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丹林傍晚就收到了董事会决议：停薪留职。
王秋成的消息紧跟其后：“李董和郑董不依不饶，要求你和秦瑞扬立即辞职，提蔡成飞为技术总监。我坚持不松口，他们也不能奈我何。你暂且休息几天，我再想办法。”
韩丹林回复：“好，谢谢王董。”
她以为会是直接辞退，居然搞成了停薪留职，这半死不活的状态看来是还要再拖一阵子。
但再拖着就意味着还有转机，她又不禁产生了一丝期待。
她在upi工作十年了，熬过平庸，熬过失败，走到今天，upi就是她的事业堡垒，她从没想过可能要以这种不体面的方式离开。
她不服。
虽然有高层看她不顺眼，但也有高层看她格外顺眼，王秋成是大股东，她还有余地，还有上升空间，要她就此认输，她多少有些不甘心。
停薪留职也是好的，她还没有输，但愿还有转机。
韩丹林又看了一眼王秋成的消息，不禁还是有些怒火中烧。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毕竟是立了军令状，李、郑这两个老头要逼她走也是有理有据，但秦瑞扬凭什么要立即辞职。
这帮老东西，就会在关键时候浑水摸鱼、偷换概念。他们就巴不得整个公司都是他们的心腹，控制起来如鱼得水。
正在恼火着，秦瑞扬就敲门进来了。
他看韩丹林盘腿坐在茶几边上，笑言：“你还挺惬意”。
韩丹林眯着眼窝在沙发上晒太阳，舒服得一动都不想动：“不然呢？”
秦瑞扬带上了门：“王董跟我说了董事会对你的决议，让我来安慰安慰你。”
秦瑞扬坐到茶几另一侧的沙发上，随手拿起茶具，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王董怕你上头，可见他是真心实意地想留你，在想办法了。”
韩丹林爽快地笑了：“别逗了，我什么时候上头过？”
秦瑞扬深深地看了韩丹林一眼，他想到当年苏州河失标那次。为保秦瑞扬用自己要挟董事会，那还不算上头么？
但韩丹林从来不提那件事，那他也不会挑明。
他点点头，笑道：“也对。你在这种大是大非上不会轻易上头，毕竟是能熬住、不服输的性格尽管平常确实没什么正形。”
韩丹林在桌下给了他一脚。
秦瑞扬眼里笑意正浓。在upi，韩丹林屈指可数的上头是为了他，这让他觉得感恩而荣幸。
两人背靠阳光沉默着喝了一会茶，秦瑞扬起身道：“行了，我看你好得很，我完成任务了，要去给王董复命了”。
韩丹林冲他笑笑：“好。”
落日的余晖给她晕染了一层金边，她盘着腿慵懒地蜷缩在沙发上，完全看不出往日的强势，反而显得有些疲惫。
逆着光，秦瑞扬看不清她的脸。
心跳毫无预警地加速跳动了起来，秦瑞扬感觉似乎有千言万语积聚在胸口，他有无数想说却不能说的话，令他百爪挠心，郁闷难平。
他长叹了一口气：“韩丹林，如果有一天你决定要走，我跟你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