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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又是一声莫名的笑,不再纠缠,带着妹妹转身离开了。
在一间昏暗的屋子里,她们终于见到了一个清醒的男人。这个人虽然跟酒徒乐师不同,但也潦倒不堪,此刻正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双目放空。
“磬叔,”明玉雀跃地唤了一声,“你在这儿呢。”
声音不大,房间里却发出热烈的回音。明玉连忙闭嘴,安静下来,这才发现即使无人讲话,这房间也在发声,就连刚才天井里落音磨桐木的声音,好像也能传过来。
少女却并不意外,双目环扫了一眼房间,也不打招呼,径自走到角落里,在一堆乱七八糟的物事堆中找了一通。
结果她忍不住怒了。
“三个月了,什么都没有完成?!”
声音很低,然而回声将它扩大成了惊人的怒责。安陵磬愣愣地看着她,仿佛听不懂她在讲什么。
少女嘴角一笑,走到他身旁蹲下,抬了抬他衣袖磨烂的手臂,认真地审视着,低语道:“磬叔,刚才我跟安陵落音讲话,你都听到了?我讲得有道理吗?”
安陵磬木然,没有回应。
少女讥讽地一笑。
“安陵落音在天井中的一举一动,你都清楚得很,她刮一次木头的声音,你都听得到。你每天坐在这里十个时辰,听落音替你们干活十个时辰,是不是很安心,很感动?你可还记得落音曾是全安陵最有想法的人,最天才的安陵乐师?你每一刻都在听着她的动静,每一刻都在感受她的呼吸,但你就是一刻都不敢出去见她,十五年了,你一直是全安陵最懦弱的人!”
这长篇大论的控诉落到眼前这人身上,竟激不起一丝波澜。看来就算骂他十恶不赦,只怕这人也将无动于衷。
可是,少女似乎知道什么最能刺痛他。
“既然你不敢见她,那我就告诉你,落音现在变成什么样。就在刚才,我见到她一身灰衣,枯骨一般……”
安陵磬手一抖。
“姐姐……”女孩害怕了,轻轻叫了一声,似乎想劝阻少女的行为。
“爱不如别,”少女没有理会明玉,“宁可绝望,不如去死。在安陵人中,只有乐师是真正受诅咒的。你没有权力爱人。但是这都不重要,磬叔,明谷一点都不关心,也不想参与你们的绝望。明谷只关心安陵家主的任务能否完成。你们让人失望。安陵乐师既颓丧又自私,既懒惰又无赖,而你跟他们,跟那些酒徒,那些无赖的人,完全没有区别。你以为只有你是清醒的,便有所不同?不,你一样软弱,你一样让人为你负重……”
安陵磬突然暴跳起来,少女被他一摔,往后仰去,但她反手撑住了地面,慢慢站了起来。
这个失神的人变成了粗鲁野兽,喉咙中发出沙哑的嘶喊,听来像钝器在木头上费力地刮擦。这便是安陵乐师试图发声的样子,他们不配用喉咙讲话,只有安陵妖乐可以替他们发声。
眼前这个被激怒的安陵乐师,双眼几乎要鼓了出来,神情像失去了神智。
明玉大惊失色,脚却像被吸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从进入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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