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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谷摸了下他的头,苦笑一声。她振作了一点,站起身来,再次伸手摸了摸明玉的脖子,又摸了摸后背,仿佛在检查婴儿的情况。明谷翻过明玉的手掌,把自己的手放在她掌心里。
明玉酣然而眠,无知无觉。
“听说婴儿感觉到我们的手,会觉得安心。”明谷微笑,“阿尧,你说明玉醒过来,会不会变成一个婴儿,什么都不懂?”
阿尧默然。
“我觉得可能会哦。”明谷笑了,“这样又得从头教起啦,明玉就是这点让人操心。好了,我要下山去了。”她转向了阿尧,“走吧。”
然而两人刚出了安陵屋院,疯子叔的身影又出现了。
他颤抖着走了过来,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包裹。
“给你,阿谷,是经文。我抄的。”他开心地笑着,似乎感到非常满足。
明谷心里莫名涌起一阵愧疚。这会儿,她忽然想着,或许正是自己让他抄写经文,才导致他脑子里都是臆想。
她接过这个郑重包裹好的物件,解开两层灰色的旧布,里面是一个卷册。打开册子,正是密密麻麻的祈福经文。
安陵昊的字是正经书家的字,清瘦,温柔,轻盈,让人一阵诧异。
“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若诸有情,贫无衣服,蚊虻寒热,昼夜逼恼。若闻我名,专念受持,如其所好,即得种种上妙衣服,亦得一切宝庄严具、华鬘、涂香、鼓乐、众伎,随心所玩,皆令满足……”
明谷叹息一声,合起了卷册。
疯子叔意味深长地在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写得真好,九叔,”明谷发自内心地赞叹,带他在石阶上坐下来,“你的字真好看。”
“是吗,阿谷?你喜欢吗?”
“喜欢,”明谷回答,“他们一定也很喜欢。”
“谁啊,阿谷?”疯子叔这一刻似乎清醒了。
“云霜的贵人,”明谷回答,“九叔,上次跟你讲过,是康王宫中有人要出嫁了,让我们抄写祈福经文。”
“要出嫁了?”九叔突然开心起来,“是喜事啊,阿谷。”
“是康王家的喜事。”明谷回答,一边把册页收好,计划今日就带去交差。
“他们相爱吗?”
“谁?”明谷惊讶地问了一句,马上又说,“哦,你说新人吗?也许吧。”
“那你们呢?”
“我们?”明谷笑了,“九叔,我们也相爱。”
“真的吗?”疯子叔的神情变得惊喜,仿佛第一次听到似的,“你们爱我吗?”
“爱你,九叔。”明谷淡定回答。
疯子叔显露出无比天真的喜悦,像个不谙世事的婴孩,朝着天空挥舞手脚。
“你们爱我?你们爱我!……阿谷,你们真的爱我!”
“真的。”明谷再次镇定地回答。
附近的柏树林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似乎旁听者已经忍了好久,终于被恶心到控制不住了。
“这是又有人发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