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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身后二人看着对方冷哼了一声,跟了上来。
姜国民风开放,这种宴席女子亦可一同出席,且不用以轻纱遮面。
觉树来到林中设宴之处,只见,一张张檀木漆几有序地排列整齐,席位无男女之分,除了前头的主位,其余的位次亦是按喜好来坐,自周公礼乐崩坏,如今的贵族之列在此等以享乐为主的宴席上便没了这么多规矩。
坐于主坐的是此次宴席的主办东家世子策,其右下坐着四公主姜蔻与姒昭,另一旁的是方才吹笛的齐国公子。
齐国公子正举着觞同公子策谈笑风生,举止言谈,大方文雅。
下面席位上的公子贵女亦交流甚欢,三两交头研究古书亦或研习琴笛,很是自在,无诸多繁琐规矩,觉树见着轻轻松了口气。
她走去同公子策见了一礼,随即便落座在姜蔻那一列的后头,乌若淳缠着与她同坐,引得姜晏面色铁青。
她看着姜晏这一神态愈发好奇自己到底忘了些什么,能让他过这么多年仍这般待她,即便她以另一种身份隐瞒于他,还忘了他,但他却不揭穿她的伪装,而是颇有耐心的守着她,看着她。
她想,那当是一段极好的记忆,等她哪天想起来了,约莫会忍不住莞尔一笑。
觉树收回目光,转眼时注意到了坐在自己对面的一位年轻貌美的妇人,她生得很是娇丽,让人觉着该是未出阁的少女,但因盘着发髻,便可看出她已然是出嫁了的,只是不知是哪家的夫人。
“对面的夫人是哪家的?”她歪了歪头问身边的乌若淳。
乌若淳抬眸看了一眼,淡淡道:“姜敬侯家的如夫人。”
“你知道的倒是多。”觉树促狭地看着他,这如夫人生得美艳,连她看了都忍不住有些痴迷。
乌若淳本正往口中塞一果子,听到她这般说话,无奈地回头看她。
“姐姐想什么呢,我住在这燕华已有十六余年,知道不足为奇吧?”
“唔,行罢。”
觉树耸了耸肩,又注意到有许多打量的目光落在她与乌若淳身上,她朝那边望去,大方自然一笑,那边的几个女眷亦诚善报以微笑。
紧接着,她就注意到有几个模样气度很是不错的姑娘目光在乌若淳身上游曳,立时懂了,觉得应该助她们一把。
于是,她拿起桌子上放置的兰草,准备递给乌若淳。
“若淳,那边的几个姑娘不错,你也十六了,可有心仪的姑娘?别怕,拿着这个尽管……呜……”
乌若淳拿了个青果塞到她的嘴里。
“姐姐今日有些聒噪了。”乌若淳皮笑肉不笑地将她手中的兰草拿过来,放在了手边,不准她起别的心思。
觉树幽怨地将口中的青果咬成几瓣咽了下去。
还挺甜,她这般想到。
乌若淳怕她多话,见她吃完了便又给她塞了一个,觉树也不拒绝,这么好吃的果子,多吃几个也不错。
殊不知他们二人这普通姐弟的亲昵落入了某人眼中,让他眼底爬上了些阴鸷。
“偶闻乌司寇府公子擅投壶且百发百中,不知今日可否露一手啊?”
觉树抬起袖子,掩面将口中咬了一半的青果拿下,然后看向说话的人——姜策。
乌若淳站起,行礼道:“诺。”
“来人,取壶与箭。”
姜策又言:“这投壶仅看一人投又少了些趣味,堂下可有愿意与之一比的?”
“在下愿一试。”
此人一出声,场面立时安静了许多,都带着好奇地目光看着那戴着银制面具的男子。
“大善!齐兄可真是令吾意外!”
姜策拍掌叫好,给足了这个唯一异国公子的面子。
齐公子沉看向这边,长身玉立,翩翩佳公子。
觉树与他对视,看着他这般自信,想来必定有些功夫,不由替乌若淳捏了把汗,她转过头,招了招手,让乌若淳弯腰靠近些,附耳道:“你小心些,这人来者不善。”
乌若淳满不在乎地勾了勾唇:“姐姐可真是小瞧我了,看好了,我定会赢得此局。”
觉树挑了挑眉。
“行啊,我且看着你如何取胜。”
仆从已将壶与箭矢摆放好,置于正中央,乌若淳与公子沉从席间走出,互相行礼。
“不知齐公子是想先投还是后投?”
“随意。”
乌若淳也不与其推辞:“那便我先。”
他转身看着一脸兴致盎然的姜策,眸中划过一丝狡黠:“这光投也不大有意思,不知世子可否给个彩头?”
姜策笑了声:“我倒是把这给忘了,胜方可随意让我许给他一样东西,只要我姜策有的,都可任选。”
“如此便谢过公子了。”
乌若淳拿出一支箭矢,转过身,毫不犹豫地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