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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兖,此事一毕,你我的恩怨也就要有个了断了。”
三日后。
午后清闲,觉树着人搬了两张木椅放在海棠树下。
她靠坐在木椅上十分惬意地听着身边少年吹奏的靡靡笛音,他吹奏的是一首卫风的歌谣,曲调优美,让人有如亲临那闲适出尘的竹林隐秘之地,其间转折之处又略带着丝凄美。
听及此处,她忽觉此曲有些熟悉,好似在哪儿听过,她蹙眉等着那少年吹奏完,这才问道:“伢伢,这是首什么曲子?”
明眸皓齿的小少年将竹笛放在膝上,莞尔一笑:“姐姐,这是卫国民间的一首歌谣,讲得是一个女子与其夫君十分恩爱,但她的夫君被征召为兵,战死沙场,这名女子就独自去了战场将其夫君的尸身捡了回来,将其埋在一处山林,而她亦搬至此林间,日夜守着她的夫君。”
“倒是个令人悲戚、嗟叹的故事,这首曲子很是有名吗?”
“自然,此曲不仅在民间很受欢迎,在上层的公孙士大夫间也是广为流传的。”
觉树敛眸,若这么说的话,那她听过此曲倒也不算多奇怪了,约莫就是在宋王宫时的某次设宴之时听过吧,可潜意识里觉着此曲必然不简单。
“伢伢,你可知此曲有无传至别国?”
“唔……好似是有的,我对此倒是不甚了解。”
他抱歉地笑了笑,低下头。
“姐姐好生自在!”
一道突兀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些许怨念。
觉树侧头看着朝她走来的人,无奈一笑:“怎么了?若淳。”
姒伢见他来了,立时从椅子上站起,行了一礼,看起来很是惧他。
乌若淳淡淡瞥了他一眼,自然地坐到了他的位置上。
觉树看着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很是抗拒恐惧的小少年,不由蹙起眉心,她的目光自他低得好似要贴到地面的脸一路向下落在他闭紧的双腿,以及随着身子而轻微颤抖的衣衫下摆。
“伢伢,你先下去玩吧,有事我再叫你。”她温声开口。
“诺。”
待那小少年离开后,觉树审视着面前笑得单纯无害的人,问道:“你是不是私下找过他事?”
乌若淳一听,当下就拉下了脸,气鼓鼓道:“怎会?他是姐姐带回来的人,我就算再不喜也不会为难于他,倒是姐姐,不吭不响地从外头带回来一个人,还这般上心,可真让人气闷,如今倒好,姐姐还为了他一个外人来置疑你这个亲弟弟了!”
觉树失笑,看着他鼓气的两颊,直起身摸了摸他的脸,安慰道:“好,我的错,我知道若淳是最听话的了。”
乌若淳感受着脸颊上的温热,面上一红,当下便不气了,但又不想这么快妥协,显得自己过于好哄,便傲娇地说道:“姐姐可要给个补偿给我。”
觉树看着他,弯了眉眼:“什么补……”
话还未说话,一抹温热覆上她的额头,又迅速消失,紧接着腿上一沉。
“好了,已经收过补偿了。”他趴在她的腿上,埋下脸,不敢看她。
觉树愣怔在原地,她低下头看着那少年泛红的耳垂,这才反应过来,方才那是什么。
心中有些异样,若只是寻常的姐弟亲近些倒也不奇怪,只是如今她与乌若淳非亲姐弟,既是亲临者又是旁观人,作为旁观人,她感觉乌若淳对乌苏灵过分亲近了,有些不正常。
难不成他对她的身份知道些什么?她摇摇头,不对,他平日里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不像是知道她身份的,约莫只是无心之举吧。
她嗔怪道:“若淳,你不是小孩子了,下次可不许这般没大没小的。”
少年听了很是不服:“姐姐与我一般大,且我二人乃是双生子,这般怎么了?是姐姐浅薄了。”
觉树无奈,只好转移话题:“好,是我浅薄,方才我见伢伢好似很怕你,这是为何?”
“我哪儿知道?我之前倒是想着他若是仗着你的喜爱嚣张,我便去收拾他一顿,却不想他一见着我便畏畏缩缩的,姐姐带回来的这个小子见谁都怕,尤其是男子,也不知是为何。”
觉树抓住了他话中的关键,她这几天带他回来后,只是每日会派人叫他过来说些话,听他吹吹曲子,见他在她面前还算开朗就未多管,却不曾想,他平日里竟是这么个性子,看来,回头要好好找他聊聊了。
乌若淳见她一脸苦闷,便抬手揉了揉她的眉心。
“姐姐,你这样很不好看。”
“……”觉树被噎了一下,问道:“你来找我可是有事?”
他这才恍然大悟,拍了下头。
“差点忘了,姜四公主派人传话来,要让姐姐去公主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