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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铃兰悄悄抬眼看向明檀,见明檀坐在那里显然未回过神,一时没了主意,但又不敢违背胤禛的吩咐,迟疑了下,立即退出房间,将门关上。
关上门转身时,瞧见苏培盛在一旁,铃兰眼神询问,只见苏培盛摇头,心里更不解。
门外奴才们不知胤禛的心思,门里明檀险些从凳子上跳起来。
明檀暗暗咬了下一牙,才勉强压下心里的懊恼和后悔。
她个猪脑子,竟然忘了她和胤禛不管是什么感情,都脱不了一层关系,那就是——夫妻。
拜过堂,入过洞房,还有了一个孩子的夫妻。
货真价实的夫妻。
三块巨石接连砸下来,砸得明檀精神恍惚。
“爷怎么得空过来?”明檀鲜少地尝到了什么叫尴尬,几个字的一句话都要反复斟酌才开得了口。
胤禛似乎心情很好,听到这句话只是笑起来,拿起了旁边的帕子,撩起自然垂着的乌发。
“处理完公务,便过来了。”
“十三弟回去了?”明檀贯彻尬聊的底线,自然把话转到在府里蹭了顿饭的胤祥身上,想着这样应该不会尴尬了。
今晚饭桌上倒也算是和睦,尤其是胤禛不出现,她与其余几个侧福晋相处得不错,又有胤祥接话,难得的有了一家和睦的样子。
胤禛抬眼看了看镜子,伸手摸了一下头发,只是还有些润,便拿帕子上头顶处轻轻擦弄。
“嗯,他说我太无趣,回去了。”
明檀睁大眼,仔细琢磨这句话,怎么都感觉出了一丝撒娇、抱怨的意味。
“怎么会?爷私下风趣,还会逗人开心,弘晖说他阿玛是世上最好的阿玛。”明檀不愿把话引到自己身上来,只能绕来绕去,把别人扯进来。
低垂着眼,不免有些心虚。
之前和胤禛相处,到底是有旁人在,所以不必担心露馅,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人,好说也是几年夫妻,胤禛又是个心思细的,怕是容易发现端倪。
心里七上八下打着鼓,琢磨着怎么才不被胤禛发现异常,谁知胤禛下一句话惊得她差点坐不住。
“你是在怪我?”
瞳仁猛地缩紧,明檀抿了下唇,手指勾着头发,深吸了口气才抬头看胤禛。
“是,我在怪贝勒爷。”
话音才落地,胤禛的动作便停下,但很快恢复,继续动作问道:“十三弟与我说,你以为小安子是我处置的。”
“起初,我的确是有怨,怨贝勒爷在我弥留之际都不在我身边,我那时想,若是魂归西天,弘晖还那么小,我都还未交托你怎么照顾他,他该怎么办?后来病渐渐好了,只觉上天眷顾,想要过好接下来的日子,可那小安子多放了味药的事,心里如何过得去,这回是我,下回万一是弘晖——”
“查到他身上时,他已畏罪潜逃,十三弟带人追到城外,只见到尸首。”胤禛低低说道:“此事要查,也只能暗中查,否则会打草惊蛇,不论你是不是福晋,有人在贝勒府里行此恶,我也会追查到底。”
明檀眼眸湿润,抬起眼看胤禛,欲言又止的模样,似藏了万千委屈和抱怨,又不得不忍下去。
心里发酸不是假的,明檀是真的替人委屈。
连她一个“外人”都能感觉得到,她不信胤禛这么多年来,不知道乌拉那拉氏的委屈和退让。
任何女子,都不可能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人亲热的。
只是身为福晋,还是皇子的福晋,乌拉那拉氏不得不退让,要大方、要端庄、要得体。
对上明檀的眼神,胤禛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站在她面前望着她,“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胤禛对乌拉那拉氏岂能毫无感情,只是少年夫妻,还未知情爱时就在一起,一切太过平淡,如水一般。
习惯了有这么个人在身边,懂得他的冷暖和喜怒,甚至习惯有心事时会想来这里说一两句,却独独忘了,他们本是夫妻。
“你不说,我如何知道你在想什么。”明檀垂下眼,咬了咬唇。
目光落在明檀隐在光里的半张脸,胤禛伸出手,停在空中片刻又收了回去。
眼里翻涌的情绪被逐渐压下,胤禛捏了下手。
“额娘召我们明日进宫,今夜还是早些休息。”
等等,胤禛要说的就这?
明檀猛地抬起头,眼角还挂着泪,却是一脸藏不住的惊讶。
莫名地,胤禛突然觉得此刻的明檀格外有意思,扬了下眉往床边走,“你才病愈,早些就寝好些。”
明檀盯着胤禛挺拔的背影,忽地有种自己掉进坑里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