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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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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悦、王武俊与马连兵来攻。李抱真派贾林离间王武俊说:“你们打赢了,地盘只归田悦;打输了,损失的都是你们,请多想想吧!”王武俊一听有理,辞别田悦,与马北归。

        此前,王武俊招来回纥兵马,想让他们把李怀光的粮道切断。李怀光撤军后,回纥兵来到了幽州北境。朱滔便请求他们到河南援助自己作战,以攻下洛阳,接应朱,并答应将取得的河南财产、人口分给他们一部分。朱滔从回纥娶了一个妾,回纥与他的关系很好,称他为五郎;这次又受到利益的诱惑,所以很爽快地答应下来。王武俊眼看着朱滔倚仗其兄长,又借来回纥,其势力很强,就决定与马燧和李抱真结为兄弟。但表面上仍对朱滔恭敬有礼,并和田悦等分别派出使者到河间去见朱滔,并对朱称帝表示祝贺。

        灵武留后杜希全、盐州刺史戴休颜、夏州刺史时常春与渭北节度使李建徽率了军队去奉天勤王。德宗不听浑等人的建议,执意要杜希全等从漠谷进军,被朱杀得大败。而城中派去援助的部队也告失利。朱进军城下,缴获了大量的辎重,接着朱军开始环城掘堑,加紧攻城。

        朱攻打、围困奉天已经有一个月了,城里早已是物尽粮绝。德宗曾经派遣一个腿脚灵便的人到城外侦察,这人跪着请求德宗,说由于天气寒冷,请求赐一件短袄和套裤。德宗为他寻找,未能找到,最后还是难过地默然打发他去了。当时就连德宗的供粮也只有二斛粗米。官吏们趁敌军休息时,夜里将人系在绳索上放到城外,去采集蔓菁根,献给皇上。德宗召集起公卿们说:“朕因无德,自陷于危亡之中,这是报应。诸位没有罪过,最好及早归降,以便能把自己的家人解救出来。”群臣都伏地叩头,痛哭流涕,纷纷表示一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己。因此将士们虽然置身于困苦危急之中,但是仍保持了旺盛的斗志。

        德宗出行奉天时,粮料使崔纵劝说李怀光让他前往增援,李怀光答应了。崔纵将军中物资悉数汇集起来,跟着李怀光一块儿出发。李怀光日夜兼程,来到河中,人力疲乏,让士兵休息三天。河中尹赶紧盛宴犒劳,士兵们感觉舒适,就不想走了。崔纵先把物资钱财运过黄河,然后对大家说:“等到了河西以后,这些全是兄弟们的!”大家贪图其利,西进蒲城屯驻,那时有五万人。

        朱很清楚,朝廷的东援军对长安的压力太大,奉天之战再也不能拖了,于是采用和尚法坚制造的云梯前来攻城。这架云梯高、宽各数丈,可容纳五百名壮士,下面装有巨大的车轮,外边裹着犀牛皮,样子大得吓人。可城里人已经找准了这个武器的弱点,并且想出了对付的办法。他们储备了大批膏油、松脂和苇薪,并在云梯可能出现的方向上暗凿地道。而事实上他们的对策还真想对了。攻城的那一天,北风甚猛。为了防止火攻,云梯上铺着潮湿的毡子,而且救火用的水囊也挂着,攻城车也在两旁附着。人在车下以柴木泥土填平前进道路上的沟堑,城中发来的矢石火炬无法杀伤攻城车里的人。朱命军队合力攻下东北城角,而且已经有人爬上城墙和朝廷军展开了残酷的肉搏战。德宗在生死关头把御史大夫、食封五百户以下的一千多件空白告身即任命状交给浑,以这些来招募拼死效力的人。另外还把御笔也赐给他,让他随时把立功将士的姓名填写下来。如任命状不够用,则写在军士身上,作为以后补发的根据。德宗绝望地跟浑说:“可能我们活不出今日了!”浑低头流泪,德宗也用手搭着他的肩哭泣着。当时士兵们又冷又饿,缺衣少甲,都仍然拼死效力,终于转机来了。攻城的云梯碾到了地道上,一只轮子陷入地下,无法挪动,而此时风又开始向南刮。城上的人喊声震天,把苇炬、松脂、膏油投掷下来,云梯起火。顷刻间,云梯和梯上的人被烧成了灰。几里之外,都能闻到飘散的臭气。朱的部队开始向后撤退。官军从三个城门出兵反击,太子也亲自披挂上阵,士气大振,一共打死数千敌军。

        李怀光从蒲城领兵直趋泾阳,依着北山向西而行。起初,他让兵马使张韶穿着布衣从小路去奉天报信,将表章藏在蜡丸之中。张韶至奉天,正当敌军刚刚攻城,见到张韶,感觉他只是一个百姓,就赶着让他同百姓一块儿填沟。张韶看准间隙,越过壕沟,抵达城下呼喊道:“我是朔方军的使者。”城上人闻讯,赶紧把绳子放下来,拉他到城上。及至登到城上,张韶身上被射中几十支箭,不过总算呈给德宗那些用衣服藏着的表章。德宗十分高兴,让人抬着张韶在城中绕行宣示,夹道两旁人群欢呼不已。十二月二十日,李怀光在澧泉将朱军击败。听到这些消息,朱大为恐惧,只好率军向长安逃去。大家认为,倘若李怀光再有三天不来,奉天城便要失陷了。

        (7)贬谪卢杞

        朱回到长安以后,为了守住京城,拉拢人心,就故意命人装作从外地回来的样子,骗城中人说奉天已经拿下,同时大肆散发府库的金帛,以取悦军士。在京城的公卿家属每月都有常俸。可惜无人愿意做官,官员奇缺。士兵们倒反而图谋着发财,愿为他效力。

        山东的李怀光赶着来到关中勤王,他把泾原兵变的责任归咎于宰相卢杞以及赵赞、白志贞。他说:“待我面见圣上以后,我一定把这几个奸贼的头砍下来,以昭示全国!”有人把这话传给王、赵赞,说:“李怀光指着要杀你们,一旦皇上接见了他,诸位可就性命难保了。”王、赵赞和卢杞商量,决定阻止德宗接见李怀光。卢杞出面对德宗说:“如今正当敌军气馁,我军势盛的时候。倘若让李大人顺势去打长安,必定可以拿下。让李怀光前来朝见,一定又少不了设宴犒劳,把战机给延误了。这样朱回到长安有了喘息之机,可以从容戒备,就不好办了。”德宗就听从了卢杞的意见,让李怀光在便桥驻扎,立下期限要他与李建徽、李晟及神策兵马使杨惠元共取长安。李怀光本来想凭着击败朱解皇上围之功,皇上绝对会拿厚礼予以接待,却不料虽就在天子身边,却不得相见,于是非常生气。他恨恨地说:“我被奸臣排挤,今后的结局可以预料!”说完,带兵离去。

        李怀光故意在路上停着不走,并不时地上表给德宗痛斥卢杞的过错。同时,在下面的军士们也窃窃私语,痛斥误国的卢杞。德宗不得已,在十二月九日贬卢杞为新州司马,白志贞为恩州司马,赵赞为播州司马。李怀光又把德宗的宠宦翟文秀的罪行揭发了出来,德宗又只好杀掉了翟文秀。

        德宗在奉天时,命人去拉拢田悦、王武俊和李纳,答应赦免他们的罪行,许给他们高官显爵。田悦等人偷偷献媚给朝廷,但也没敢和朱滔断交,还像往常一样继续称王。朱滔让他的虎牙将军王郅规劝田悦说:“先前八郎遭遇急难时,我和赵王是两肋插刀,鼎力相助,幸而解除了围困。现在三哥在关中奉天命称帝,我因此想联络回纥人,一同前往辅助他。希望八郎整治兵马,和我一起过河,共取大梁。”田悦本意不打算前往,但又不忍心拒绝朱滔,就只好答应了。于是朱滔又趁热打铁,命内史舍人李去问田悦,看他是否答应出兵。田悦犹豫不决,私下传召扈商议此事。司武侍郎许士则说:“以前朱滔在李怀仙手下做牙将时,和朱希彩以及他哥哥朱将李怀仙杀死,并拥戴了朱希彩。朱希彩因此而宠信朱氏兄弟到了极点。不料,朱希彩又在朱滔和判官李子瑗的合谋下被杀死,并被朱取代。朱既然做了节帅,朱滔便劝朱入朝做官而让自己担任留后,口头上用忠义之辞劝诫勉励朱,内心里却是想着趁机夺权。平时和他共同策划、共同立功如李子瑗等一些人,有二十几个都被他给杀了。”

        十二月二十四日,朱滔率范阳军五万人、家兵一万多人、回纥军三千人从河间出发,队伍浩浩荡荡,绵延长达四十里。

        可是大梁已被李希烈部攻陷。李希烈在汴州攻打李勉,驱使百姓运送土木,修筑营垒通道,以便攻城。但由于工期紧迫,工程不能按时完成,他就恼怒地把人推进坑道垫着,还称之为湿柴。李勉在城中坚守几个月,外面没有救兵来,就领着一万多兵马向宋州撤去。二十七日,李希烈攻陷大梁。滑州刺史李澄举城投降李希烈,被李希烈任命为尚书令兼永平节度使。李勉上表请求处罚,德宗对李勉的使者说:“朕连宗庙都保不住,可你还是忠心如故。”德宗对待李勉一如既往。

        兴元元年(公元784年)正月初一,在陆贽的安排下,德宗在全国大赦,并更改年号,同时下诏责怪自己。诏书中这样提到关于关中的情况:“李希烈、田悦、王武俊、李纳等人,原都是有功勋的老臣,自觉安分守己。只是由于朕的无能,才让他们惶惶自顾。这全是因为上面无道而使下面遭灾受殃,实在是朕无德啊!这决不是他们的罪过!现应将李希烈等人连同他们手下的将士官吏等一切人都像当初一样对待。

        “朱滔虽然受朱牵连,但他远离叛贼,势必不能同谋。念及朱滔原是朝廷的有功之臣,倘若他投向朝廷,朕是不会为难他的。

        “朱僭越妄为,逆天行事,盗用名号与车服仪制,残暴地冒犯列宗列祖的陵园寝庙,骇人听闻。他使列位先帝受难,朕决不赦免他。那些被裹胁进来的将士、官吏、百姓,只要在官军没有开到京城之前,弃暗投明,回归朝廷,或回归本道的,一概按照赦免之例处理。

        “各军、各道所有赴奉天勤王和收复长安的将士,都赐给‘奉天定难功臣’的名号。那些加征的除陌钱、间架、竹、木、茶、漆等税以及国家垄断铸铁等措施,一并废除。”

        赦文颁下以后,全国一片欢腾。及至德宗回到长安的第二年,李抱真在上朝时跟德宗说:“在崤山以东宣布赦文时,将士们都感动得哭了。有如此人情,还怕灭不了叛贼吗?”

        (8)李希烈称帝

        诏书颁下后,王武俊、田悦、李纳自动削去王号,上表认罪。就剩下李希烈一个人凭着雄厚的财力和强大的兵力,还做着当皇帝的美梦。朱则把国号改为汉,称汉元天皇,年号也改为天皇。

        李希烈又派人问颜真卿称帝时应举行什么礼仪。颜真卿说:“老夫作礼官的时候,记下的都是诸侯朝天子的礼仪,至于称天子的礼仪,老夫还不曾见过。”给了他一个钉子。不过李希烈已经按捺不住了,他宣布建立大楚国,年号武成,做了皇帝。还设置百官,以亲信郑贲为侍中,孙广为中书令,李缓、李元平为宰相。他还改汴州为大梁府,把控制的地盘分辖四个节度使。

        李希烈派部将杨峰给淮南节度使陈少游和寿州刺史张建封送去文书和礼物,以求和好。张建封把杨峰抓起来在军中示众,拉到市中腰斩,还向德宗抖露陈少游与李希烈二人互相勾搭的情况,陈少游十分恐惧。德宗见状非常高兴,委任张建封为濠、寿、庐三州都团练使。李希烈眼看联合淮南道之事泡了汤,就自命部将杜少诚做淮南节度使,让他率领步、骑兵一万余人先取寿州,然后到江都上任。张建封让部将贺兰元均、邵怡二人守住霍邱、秋栅。由于杜少诚总是被拦截难以赴任,就只好掉转马头,南攻蕲州、黄州,准备切断长江的财赋道路。这时受德宗之命督运江淮财赋的包佶正在蕲口,适逢杜少诚来攻。蕲州刺史伊慎带领士兵七千人在永安将杜少诚打得大败,少诚兵一万多人被杀死,少诚仅以身免。包佶入朝后报告了陈少游劫夺财赋的事情。陈少游见势不妙,赶紧交出全部钱财,以作为对以前劫掠的补偿。李希烈把夏口视为上游的要冲,派骁将董侍募七千死士进袭鄂州。刺史李兼死守不放,坚决迎战,破掉了董侍的强攻。德宗委任李兼为鄂、岳、沔都团练使。从此李希烈东惧曹王李皋,西惧李兼,不再敢打江淮的主意了。

        朱滔率兵到达王武俊管辖的地盘,受到王武俊的隆重欢迎。朱滔进入田悦的疆境,田悦献上的酒食更加丰盛,路上奉命迎接问候的使者络绎不绝。初五,朱滔来到永济县,派王郅去见田悦,双方商定到馆陶碰头,而后共同出兵向南渡过黄河。田悦接见王郅说:“我固然愿意跟随五哥挥师南下。可昨天临出发时,将士们纹丝不动,劝我不要出征,他们说:‘魏国军队新近被马燧等人打败,而且战争一直持续了一年多了,我们的粮草也早已耗尽。如今将士们连饥寒都不能避免,怎么能够让全军再去远征!将士们每天受大王您的抚慰,都安定不下来,如果大王早晨离开魏州出行,到晚上时,将会有不测之事发生!’我本是一心一意之人,但拿部下将士没有办法。我已经让孟准备了步兵、骑兵共五千人,跟随五哥前去,尽些运粮放马的职责。”朱滔听说后大怒道:“想当初你身陷重围,性命垂危,还让我背负着叛国弃兄的骂名,派出兵马不分昼夜地前去救援,才侥幸捡了一条命。你曾答应把贝州给我,我谦让没要;你尊奉我为皇帝,我又推辞不肯接受。而如今你又忘恩负义,把我骗到这里来,光说好听的话,却一兵不出。”当天,朱滔派遣马攻打宗城和经城,派遣杨荣国攻打冠氏,把三城都拿下了。朱滔又放纵回纥军劫掠馆陶,将帐幕、器皿、车辆及牛等席卷而去。田悦闭城自卫。初十,裴抗等人被朱滔派遣出去,各自率领部分兵力和官吏,去把守平恩和永济。

        田悦引兵北围贝州,大掠诸县;又拔武城,贯通了德、棣二州,让这二州为其提供军粮。马率领五千步、骑兵在冠氏屯兵,直逼魏州。

        (9)李怀光将反

        朱在奉天兵败后回到长安。李晟决定趁着士气旺盛一举拿下长安。李怀光心忌李晟独当一面,怕他抢了头功,便要求与李晟合军。于是二人在咸阳西面的陈涛斜合兵。营垒刚修筑一半,朱的军队大举而来,李晟认为如果朱固守宫苑就有可能打持久战,因此力主出击。两人刚一开始谋划,意见就不一致了。李晟与李怀光一同派出军队,李怀光军常劫掠当地的牛马,而李晟军却纪律严明,分毫不取。李怀光军士见李晟的军队严守军纪,就把自己劫掠的牛马分一部分给他们,但是李晟的士兵因害怕违令,一直没敢要。

        李怀光已经在咸阳滞留了一个多月,还不愿攻打长安。德宗派人催促,他就以士兵过于疲劳为由加以推托。而且,他还偷偷地和朱互通消息。李晟担心李怀光吞并他的军队,多次请求到东渭桥驻扎。德宗对李怀光寄予希望,所以把李晟的报告搁置起来,不予答复。

        李怀光准备延缓接战的日期,并且激怒各军,便上奏说:“除了神策军军粮供给充足,其余各军供应都很少。各军分配不均,不好调动士气啊。”德宗因财物用度正困难,如果都按照神策军的标准供给粮食,肯定没那么多粮食,但不这样又唯恐违逆了李怀光的意思,引起各军抱怨,只好让陆贽前往李怀光营中对将士们加以安抚,顺便传召李晟参予商议粮饷供给之事。李怀光一直想让李晟自己说出削减神策军供粮,以使他丧失军心,便说:“将士同样地与敌军战斗,而在粮食分配方面却厚此薄彼,这如何让将士们协力杀敌呢?”陆贽没有说话,几次回头去看李晟。李晟说:“你有主帅令,你可以自做主张,我只是听你指挥的领军将领而已。至于增加或减少军中衣食供给,自当由你裁断。”李怀光一言不发,又不愿由自己削减李晟军的粮食供给,此事便搁置了。

        陆贽从咸阳回到长安,对德宗说:“朱在长安防守,力量一天天地巩固,倘若李怀光抓住战机,可将长安一举拿下。可他按兵不动,眼看把军队拖疲了,真是令人费解。陛下对李怀光百般维护,而李怀光却没有丝毫知恩图报的意思。臣觉得若不想对策逐渐限制他,而一再容忍,以求息事宁人,恐怕有了变故就措手不及。值此危难关头,还望陛下三思。前些时候李晟要求移军东渭桥,这个提议不错。李怀光在咸阳时曾说:‘李晟自己想到其他地方去发展,人家想走我可拦不住。’他只管自吹自擂,言语间流露出轻视李晟的意思。我乘机问道:‘倘若皇上过问此事,叫我如何应付?’李怀光这时无法改口,就说:‘让他走,我这里没问题。’事情说到这份儿上,李怀光已是没有退路可走了。”于是德宗下了一道手谕,以“分散敌军兵力”为理由,命李晟率军驻扎到东渭桥,与李怀光分开。

        于是李晟集结军队,由咸阳到了东渭桥。当时,廊坊节度使李建徽和神策军营节度使杨惠元与李怀光的军营还是紧挨着。陆贽再次上奏说:“李怀光现在所管辖的士兵,就已经足以消灭恶寇了,只是由于可能有其他缘故,他才迟迟不肯进军。令人担忧的是,李怀光军过于强盛,不需要借助别人的帮助。最近,圣上又命三位节度使李晟、李建徽、杨惠元率部驻扎在李怀光军营附近,这只有百害而无一利。为什么呢?四支军队营垒接连,而各军主帅意图不同。李怀光仗着官高兵多,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但是从职务上来看,四人之间却并没有统属关系。李怀光轻视李晟等人兵员微少,官位卑下,并为不能随心节制各军而愤怒;但是同时他又被李晟等人怀疑有妥协退让、图谋不轨之嫌,并且对李怀光在办事时常常凌侮自己而心怀怨恨。不打仗时,他们都得准备防着别人突如其来的诽谤;战时,他们又彼此担心对方把自己的功劳抢去。他们参差不合,于是便造成了嫌隙;让他们驻扎在一起,强弱分明的对比必定使两军争斗两败俱伤。强盛的一方,恶行积聚,终究还是失败灭亡;薄弱的一方,形势危殆,便先遭覆灭。用不了多久,内讧的祸害就要来了啊!原有的敌寇尚未平定,新的祸患却正在兴起,这真是令人扼腕痛惜的事啊,怎能不叫人难过呢?最好的办法是消除邪恶于尚未萌发之前,其次的办法是消除祸患在初露端倪之时,何况此事已经显露,祸患就要形成。如果推委不去谋划,凭什么去平息变乱?李晟看到了这一点,担心不利的后果产生,就率先请求移驻别处。李建徽、杨惠元的形势更为孤立薄弱,被李怀光军吃掉是必然的事。即使以后有良好策谋,恐怕也不能实行了。所以,我们应马上动手解救李建徽和杨惠元。现在,由于李晟愿意离开李怀光,便可让李建徽、杨惠元与李晟合兵一处共同前往。我们可以借口说,李晟害怕因兵马少而担心被朱灭掉,因而想合这两支军队互相支援。还要先行传达圣旨,暗中让这两支军队赶快整治行装,诏书一到,马上上路。即使李怀光本心并不愿意,但是也无计可施了。这正是人们常说的抢人之先可夺人之志,迅雷不及掩耳的意思。消除争斗,必定要将双方隔开;救灾抢险,一定要迅速行动。道理说到这儿便说尽了,但请陛下设法对付吧。”德宗说:“爱卿之言有理。然而,李晟将军队转移,李怀光不免要怨恨不满。假如再派遣李建徽、杨惠元移军向东开去,难免有口舌之嫌,而不利于调解。姑且再等等吧。”

        李晟认为:“李怀光想要谋反是一目了然的事,应有应急的准备。西川与汉中的道路应保持通畅。请以裨将赵光铣等人为洋、利、剑三州刺史,并分给每人五百士兵以防不测。”德宗犹豫未决,想亲率禁兵到咸阳,并借视察慰劳之名敦促各位将领早日图谋进攻长安。有人对李怀光说:“这是汉高祖游云梦而诛韩信的老办法。”李怀光听了大吃一惊,更增加了与朝廷离异的决心。

        二月二十三日,德宗加封李怀光为太尉,增加食封,赐给享有特权的铁券,并把神策右兵马使李卞等几个人派去宣读圣旨。李怀光当着使者的面把铁券掷在地上,借故大发脾气。眼见这样的情况发生,朔方右兵马使张名振生气地说:“你不打朱,反而故意对中使发脾气,是真要谋反吧!这样做不好,我拼死要跟你这样说!”李怀光听到喊声对张名振说:“我并不想谋反,只是贼兵还很强大,进攻时机还没到。”李怀光又以天子居住地要修护城壕为由,派兵修筑咸阳城壕。不几天,进占咸阳。张名振说:“几天前你说过不谋反的,可现在你为何率大军进驻咸阳而放着长安不打?”李怀光说:“张名振是个神经病!”说罢,让手下的人把他带出去勒死。

        李卞返回奉天以后,把李怀光的情况向德宗作了报告。奉天加强了戒备,随从的大臣暗自准备行装,等待撤离。

        二月二十四日,为防李怀光有不轨之举,加封李晟为河中、同绛节度使,德宗还认为这样不足以打动李晟之心,第二天,又下令加封李晟为宰相。

        (10)德宗避难

        同时,德宗准备随时往梁州转移。

        德宗即将出走梁州的消息被山南节度使盐亭人严震听说了。他赶紧命人到奉天接驾,又派遣大将张用诚领兵五千人到一带来迎驾护卫。张用诚也不是个忠诚之人,他早已与李怀光勾搭成奸,德宗听说非常担心。适逢严震又派遣牙将马勋进献表章,德宗就把他所担心的说了出来。马勋请求说:“赶紧到梁州去取严震大人的兵符,命张用诚即刻带兵回府。如果张用诚不服从传召的命令,我就请求把他杀掉。”德宗听了大喜,说:“你什么时候回来?”马勋给自己限定了日期,然后离去。马勋得到严震的兵符以后,带着严震批给他的五名勇士一块儿出骆谷。张用诚不知道事情泄露,让数百人骑马迎接马勋,马勋跟着他们一块儿走进驿站。当时,天气寒冷,士兵们都争着到外面马勋用禾秆点的火堆那儿烤火去了。马勋从容不迫地从怀中拿出兵符给张用诚过目说:“严大夫传召你回去。”张用诚大吃一惊,起身想逃。勇士们从他背后抓住他的手,捉住了他。张用诚的儿子在马勋背后,砍伤了马勋的头部。勇士们随即将张用诚的儿子杀掉,又摔倒张用诚,骑在他的肚子上,用刀在他的喉咙前面比划着说:“喊就杀了你!”马勋进入张用诚的营房,士兵们已经穿好铠甲,拿好兵器。马勋大声说:“各位的高堂、妻儿都在汉中,你们忍心舍弃他们而跟着张用诚造反吗?严大夫只让我来捉拿张用诚,不追究你们。你们不要自取灭族!”此话马上慑服了众人。马勋随即押着张用诚回到梁州。严震下令将张用诚杖死,命令副将统领他的部众。马勋裹着张用诚的头到奉天去向德宗作了报告,此事的办理仅超过限定日期半天。

        李怀光果然开始行动了。他在一个夜晚派人袭击李建徽、杨惠元,然后进一步将他俩的军队控制。李建徽逃去,杨惠元在逃往奉天的路上被李怀光派兵追杀。李怀光公开了与朱合流反对朝廷的消息。

        二十六日,李怀光派部将赵升鸾潜入奉天城里,约定这天晚上派别将达奚小俊焚烧乾陵,并让赵升鸾在内部制造紧张气氛。升鸾找到浑自首,浑马上将此事向德宗作了报告,并建议德宗应迅速移驾梁州。德宗一边命令加强戒备,一边准备车马逃跑。不一会儿,就在朝臣将士的簇拥下,狼狈逃出城西。

        怀光闻讯后,马上派孟保、惠敬寿、孙福达三名部将带领精兵飞驰到南山,要把德宗截住。在,三将遇到诸军粮料使张增,几个人商量决定让德宗逃走。因此,张增就故意对士兵们说:“大家要是到前面不远的东边就能得到大量粮草。”大家因此向东,纵兵劫掠。回去以后只告诉李怀光说没追上。李怀光无奈,只得把四人的职给撤了。

        在关中,只有李晟一支忠于朝廷的军队仍坚守在原地。李晟在缺兵少援的困境下周旋于朱、李怀光两个强敌之间。他对怀光辞礼卑逊,保持着一种微妙关系,令怀光不忍向他进攻。后来,李晟强盛起来,李怀光又想着从咸阳攻打东渭桥,但好几次都动员不起士兵的士气。怀光知众不可强,问计于宾佐。都虞侯阎晏劝怀光东保河中,等待来日东山再起。怀光对军士们说:“大家暂且在泾阳驻扎,你们可到州把你们的妻儿老小接到这儿来。来了以后,大家一齐到河中去,等待来春装置办好后,再回长安。东边各县都非常富庶,你们可到那儿去发财。”这才把士兵们给鼓动起来。

        怀光令人到州去接军士的家属,并将留在州的一万余名士兵调来。韩游和守将高固一起把留后张昕杀掉,并不让这些人出城。这样韩游在宁,与奉天、蓝田等地驻军皆受李晟节制,李晟军队声势大振。

        这时李怀光与朱的关系也发生了变化。当初,正当李怀光强盛时,朱畏惧他。朱写信给李怀光时称他为兄长,并和他约好共同称帝于关中,并世代交好。及至李怀光决意谋反,逼迫德宗向南出走时,许多部将都重新归附朝廷,而他也一天天衰落下来。于是朱向李怀光颁赐诏书,以臣属的礼节对待他,并且征调他的军队。李怀光又羞又气,既害怕部下谋反,又担心李晟的袭击,最后一怒之下把营房烧掉,向东杀去,将泾阳等十二县掳掠得鸡犬不剩。李怀光来到富平时,一路上将士早已散失殆尽,更致命的是大将孟涉、段威勇率好几千士兵投降了李晟。李怀光来到河中时,有的人劝河中守将吕鸣岳烧掉蒲津桥,阻止李怀光。吕鸣岳担心自己力薄而抗击不了李怀光,就放李怀光过了桥,河中尹李齐运放弃府城逃走。李怀光派遣他的将领赵贵先在同州修筑壁垒,吓得同州刺史李纾逃到了奉天。李纾的幕僚裴向自告奋勇前往敌营,用忠义之辞劝降赵贵先。赵贵先深受触动,幡然醒悟,于是请求归降,不再攻打同州。裴向是裴遵庆的儿子。李怀光派他的将领符峤袭击并占据了坊州。渭北守将窦觎率领七百名猎户组成的部队把坊州围住,迫使符峤投降。德宗颁诏任命窦觎为渭北行军司马。

        三月十六日,李晟被任命为京畿、渭北坊、丹延节度使,对付李怀光。

        三月二十一日,德宗到了梁州,暂时在这里避难。

        兴元元年(公元784年)六月,李晟率军收复长安,朱带着一些残兵仓惶向西逃去。到彭原时,朱被他的部将杀死,其人头也被送往长安。源休等也在逃亡之中被杀,这样,持续了半年之久的“泾原兵变”才被朝廷镇压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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