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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夏幼清张了张嘴,又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雾气在浴室里蒸腾,凝结在瓷砖上,玄玄欲坠。
“夏幼清,你干嘛呢。”
樊木端着早餐,转过身来就看见夏幼清用着幽怨的眼神看的自己发毛。
夏幼清这才回过神来,她窘迫的摇了摇头,“没干嘛,什么饭啊。”
“煎蛋香肠和全麦面包,桌子上有酸奶。”
“哦。”夏幼清跳出厨房,樊木跟着走了出来。
“今天还去买礼物吗?”
夏幼清一边吃着煎蛋,一边打探着消息。
“不去了。”
“为什么啊?翟草她是去留学,又不是不会来了,也不过就是……五年?”夏幼清话到嘴边,发现时间确实有些不短,内心着实为他们感到有点可惜。
“对呀,五年呢。”樊木答应着。
“大不了你也去美国嘛。你家长不是在加拿大吗?地理上也不过就是上下关系而已。”夏幼清打趣道。
樊木白了她一眼。
“说真的,樊木,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要在国内上学,你爸妈不是高一的时候就都去国外工作了吗?”夏幼清倒也不是搞不清楚樊木留在国内的愿意,只是她不愿相信原因如她所想的一般。
“大概是习惯了吧,国外有什么好的。”
樊木放下筷子,去看手机,翟草没有回复他。
“而且国外没有这里好玩。”
“好玩?”
“对。”
“应试学习有什么好玩的。”
夏幼清咬着吸管,酸奶有点酸,她不太喜欢,但是樊木很喜欢这个牌子,她去超市的时候也会买上几杯。
“你不懂,这里还有……”
“还有什么?”
夏幼清抢过了他的半句话。
“好玩的……呃,好玩的游戏。”
樊木说道一半,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他停顿了一下,换了后半句。
好险,他差点说出了那个秘密。
“我也没见你打什么游戏啊。”
夏幼清把酸奶喝到了清空,觉得酸的倒牙。
八成是想说这里有翟草吧。夏幼清有点不爽的想着。
她把头凑到樊木跟前去,她很好奇樊木,他这么一个一板正经的木头人,会玩什么游戏。
夏幼清从认识樊木的时候,就发现他有着和别人不太相同的爱好。
在同龄男孩子假日都在扎堆电竞手游的时候,樊木就像一棵老榆木,没事干就背着包在图书馆泡上一整天。
一开始夏幼清还会跟着他在里面呆几天,后来她实在是受不了樊木那种学术氛围太过浓烈的气氛,扔下他自己跑去网吧玩了。
榆木疙瘩一块。
高一第三天,夏幼清这么跟同桌翟草介绍樊木。
“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出了毛病。”
夏幼点了下樊木的脑袋:“一天到晚朝图书馆跑,不是抱着古籍啃,要么就是琢磨一些《时间简史》类的科普物理。我看他早晚不是要成为考古学家,就是要去发射卫星。”
翟草看着夏幼清无奈的表情,笑的春日温柔。
“我倒是觉得他很可爱啊。”翟草小声的扯了扯夏幼清的袖口。
可爱个屁,夏幼清想。
樊木眼疾手快的把手机抓过来,阻挡了夏幼清的窥探。
“吃完了?那我去洗碗了。”
他把手机装在口袋里,端着盘子进了厨房。
切。
夏幼清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翟草几号的飞机啊?”
“下周,七月十五号。”
“怎么这么快?”
“手续早就办好了,她才跟我讲。”
厨房里传来流水的哗啦啦响声。
夏幼清看见樊木叹了口气,心里不知怎么,有点安定下来。
我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夏幼清惆怅又自怨的想,我怎么会有这种欣慰解放的感情呢。
“喜欢看书的男生现在很少见啦,况且他体育还那么好。”
翟草冲着樊木微微一笑,“你好樊木,我叫翟草,是夏幼清的新同桌,很高兴认识你。”
她一笑,就会露出一对可爱甜美的小虎牙,夏幼清看着它,觉得如此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好啊,翟草。”
樊木抱着篮球,满面春风的向翟草打招呼,夏幼清看着他的笑靥,想起了熟稔的原因。
上天总是会给人们许多暗号以便提醒人生的不寻常。
死亡的征兆也是,果实的开花也是,暴雨前的闪电也是,恋爱前的相似也是。
夏幼清望着初次相见的二人有些好奇的想,小虎牙是什么眼下流行的可爱批发产品吗?
她对着镜子忍不住呲起牙,丝毫不知自己像只发现危险预告的狗。
樊木把碗碟放到滤网架上,发现洗碗池底不知从哪飘来一丝蒲公英种子。
湿水打湿了它的绒毛,糟糕的粘在一起。
樊木伸出食指,把它挑了起来。它耷拉着脑袋,从他的指尖跌落下去。
樊木盖上垃圾桶盖的时候,想起了那夜自己走前,黑衣男子所说的话。
“浮萍本无根,非水将何依。欲摘芝兰草,此生相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