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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的最后,我和沈鹿鸣搬进了外公的老房子,他的主意。他想和我一起在离家前多陪陪外公。
外公的小院子里种了很多花花草草,曾经那是外婆的小花园,在外婆来照顾我们后荒废了,如今又被外公打理得焕然一新。
“外公很爱外婆吗?”
我趴在窗户上看窗外外公浇水的身影,问沈鹿鸣。
“很爱很爱吧。”沈鹿鸣缓缓地说。
我想起外公曾经说的“爱是丰盈”,而我,爱不爱许凡一呢?
我坐回沙发,把水杯端在手里,沉思。
“想什么呢?”沈鹿鸣见我发呆,坐过来捏我的脸。
“在想……我爱不爱许凡一。”
沈鹿鸣的手一僵,收了回去。“那你,爱他吗?”
我抬头看他,一眨不眨地望向他的眼底,他并不躲闪,我从眼里给了他多少情绪,他又再一一还给我。
“叫外公吃饭吧。”我们似乎相望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最终是我站起身,走出门外。
许凡一的签证办下来了,他准备提前出发。
在他出发前,我收到了他的一封贴着邮戳的信,写满了三页纸。展开那封信的第一句是:
“亲爱的小姑娘,你说你小时候羡慕别人收情书,那我以后就给你写十封、二十封、三十封……全都补回来……”
我和他别别扭扭的这一个月,终于在这封信里和解了。
许凡一真的很好,那个十六岁时全世界都是我的少年真的很好,我不需要用力说服自己。
假期的尾声,陈瑶瑶来电话要请我吃饭,还让我把沈鹿鸣一起带上。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索性赴约。
她订了一间十分昂贵的餐厅,坐落在几乎是我们城市最高楼的大厦顶层。
我曾经过生日的时候来过几次,这次陈瑶瑶约在这,我心里暗暗感叹她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白富美。
一进餐厅就看见她穿着一件修身无袖的白色连衣裙坐在靠窗的位置。
窗外是闪烁着的微弱车流,屋内柔和的光打在她脸上,衬托得她皮肤又光滑又细腻。
这样美的陈瑶瑶,仿佛和我生活在不同次元。
我有些后悔没有捯饬一下自己就出门了。
沈鹿鸣在我愣神的工夫先一步帮我拉开椅子,示意我坐下。
“沈鹿鸣,好久不见。”
陈瑶瑶没跟我打招呼,反倒是先问候起沈鹿鸣。我心里嘀咕,她不会是想约沈鹿鸣,而我只是个凑数的吧?
我又开始走神,沈鹿鸣没有回答她,用手指点了点我的头,“怎么心不在焉的?”
“啊,”我反应过来,“这个餐厅那么贵,陈瑶瑶你真有钱……”
话一出口,我就意识到自己在胡说八道。
果然陈瑶瑶笑了,“向然,真是羡慕你啊。”
我再次感慨,我和陈瑶瑶果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的对话总能鸡同鸭讲。
“先吃点东西吧,你看点些什么?”陈瑶瑶把菜单递过来。
我随便点了几个爱吃的,服务员忙不迭地记下来,沈鹿鸣在旁边补充,“麻烦先给她上杯温水。”
我想冲他翻白眼,无奈这么多人看着只能故作淑女地点点头配合。
等菜上齐了,服务员送过来一瓶葡萄酒,打开,倒了三杯。
陈瑶瑶看到我眼里的惊讶,解释,“这瓶酒很贵的,就当是我道歉的诚意。”
我再再次感觉到了自己和陈瑶瑶的不同。
首先,我请同学吃饭肯定不会来这种餐厅;其次,我也根本说不出这么正式官方的话,还有为什么要喝酒呢?
我还没从中学生的角色里走出来,总觉得她在小孩扮大人。
等一等,道歉?
“道什么歉?”
陈瑶瑶又笑了,扬起酒杯一饮而尽,从她的脸上我可看不出有什么歉意。
“行了,到此为止吧。”沈鹿鸣有点不耐烦。
“我在跟向然道歉。”陈瑶瑶一字一顿地说。
“没必要。”沈鹿鸣并不接招。
我已经饿了,却在这两人剑拔弩张的氛围下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先吃起来。
看来我猜的没错,陈瑶瑶要约的真不是我。
“饿了吗?先吃吧。”沈鹿鸣转向我。
“你俩怎么回事?”我夹起一片面包,问道。
“就觉得该为我这么多年对你的嫉妒道个歉。”陈瑶瑶娴熟地用刀叉把面前的牛排切成小块,送进嘴里。
我把面包吞下去,喝了口水,“你嫉妒我?你这么好看?学习这样好?所有老师都喜欢你?”
我的震惊程度几乎等同于我初中第一次看到证明0999……=1这个式子一样,始料不及又忽然想通了。
“是啊,嫉妒你怎么老是成为话题中心呢。”
这我有点搞不明白了,我在学校里就差隐身了,我什么时候成为过话题中心?
如果说被霸凌或者被当成抓早恋典型也算的话,那我可能还真是,可这样的话题中心,谁爱当谁当啊。我心里打鼓。
“哎?不对,”我差点被带跑偏了,“你刚刚不是跟沈鹿鸣道歉的吗?”
“没有啊,我一直说想给你道歉呢。”
我彻底晕了,“哎呀,什么乱七八糟的,反正都过去了。我有点饿,我必须吃点东西。”
沈鹿鸣听我这么说,褪下刚刚严肃的嘴脸,没头没脑地笑,“慢点吃。”
我仅仅吃了个半饱,陈瑶瑶就又举起酒杯,“向然,你别只是吃呀,浪费这酒了。”
我也只好举起来,和她碰了碰。
我没喝过什么高级红酒,分辨不出贵和便宜的味道,三两口就喝光了。服务员十分有眼力劲地又给我满上。
“你要去什么大学?”我忽然想起来。
“警校。”
我要是男人,一定会因她刚刚眨眼一笑沦陷。
“那挺好的,哪所?”
“北京的。”
?
我又要和她一个城市了吗?命运啊,我心里啧啧称奇。
“你怎么不恭喜我啊?”陈瑶瑶这话是对沈鹿鸣说的。
“恭喜。”沈鹿鸣面无表情。
难道沈鹿鸣和陈瑶瑶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过节?我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两个人之间不太对劲,脱口而出,“你们俩是闹过什么我不知道的矛盾?”
“没有。”这次他们倒是异口同声了。
不过这更奇怪了,我开始笃定他们之间绝对发生过什么,我斜着眼看沈鹿鸣,希望用自己正义的眼神逼他招供。
陈瑶瑶大有把自己灌醉的趋势,我不知道她的酒量,只得叫停,“别喝了,你又不是来找我们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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